法力就消去多少冲击,于自身无损。葛举吉赞如果镇双塔护地脉,就是以一身法力与山川震动对抗,很可能要受重创甚至身亡。现在已经不知道活佛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没有来得及,或许是没有想到,他选择了去梅氏问究竟。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能猜到。葛举吉赞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出面聚集当时寻到芜城来的修行人追拿付接,付接带伤而逃。守正真人自称闭关没有露面,正一门只让和尘出面,实际上是葛举吉赞领头向梅氏问罪。……
昭亭山上风君子对葛举吉赞活佛说的那一句奇怪的话——“二十年了,你终于还是如此做了。他如果知道,也许能原谅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真正的意思!葛举吉赞是我梅氏的仇人吗?他当时做错了吗?我亲生父母之死与他有关吗?答案似乎是又不是,我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是流泪不能言。张先生在我身边,用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肩膀,静静的陪我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龙首塔上空的星光闪烁。张先生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如果想去找葛举吉赞活佛,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广教寺传出的消息,佛爷自预将于今夜离去。……天意啊,真是天意!”
“离去?去哪里?”我有些心神恍惚,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张先生:“自然是辞世西去不回人间,佛爷早有遗言连转世灵童也不要去找了。……这半年多来,他的伤一直就没有好过,也一直没有请人医治。”
张先生话刚说到这里,只看见身边七彩光华闪烁,一条人影冲天而起。侧身望,我已经不见了。我走了,一听说今夜葛举吉赞将要示寂,立刻御器飞天赶往广教寺,连招呼都没打。我并不知道自己去广教寺究竟要干什么,见到了葛举吉赞又究竟想要说什么,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我第一次在广教寺见到活佛,那是他聚集修行同道问我大闹齐云观之事,那次告辞时他曾对我说过——将来如有难解之事,可以再来找他。何谓难解之事?我今日心中就有难解之结,当年的恩怨我感到困惑。我是去原谅他还是去责问他?也许见到他才清楚。
广教寺离芜城二十里,几乎是片刻就到。我飞在空中远远已经看见昭亭湖的水面与广教寺大雄宝殿的金轮顶。寺中夜间仍然香烟缭绕,却没有点亮一盏灯。我正要越过昭亭湖落在广教寺门前双塔之间,突然空中有一股弥漫的力量拦住了我的去路,就像一张纠缠的网将我拖向地面。有人竟在此时出手与我斗法!
御器飞天我虽已熟练,但飞天相斗的境界尚未精通。我从云端飞落立足于实地,只见昭亭湖边的山野中跪着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背朝着我,面朝着广教寺的方向,看背影我也能认出他来。
“尚云飞,你为何拦我去路?”我沉声问道。那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活佛弟子尚云飞。
尚云飞不动也不回头,口中答道:“我上师怕你今夜不能来,曾有话要我转告你。”
“我来了,你说!”
尚云飞:“当初舍不得,终于能舍得。想来的总会来,要去的这便去了。”
“一走了之?”
尚云飞:“不是走,而是去,不是舍,而是得。他人之错,或在于做,或在于不做。我之错,或在于做,或在于不做。见世人皆行我欲之事,福也;妄世人皆行我欲之事,祸也。世人皆求,乱也,世人皆得,治也;得而无伤,修也;勾牵无碍,成也。”
“对不起,今日来,我不是为了谈修行。”
尚云飞:“我上师最后说了,你是来谈解脱的。如果杀了他你能解脱,你就去杀了他,如果你不能下手,他也一样要走。他走了他解脱了,请问你呢?”
我手持毫光羽站立:“我不想杀他,我只想问他一句话,当年他究竟出于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