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没有必要,成天乐并不想再到这片高原涉险,尤其是去喜马拉雅山那种地方。他不是登山爱好者,虽然行游天下山川,却从来不是为了登山而登山,修行本身就已难如登天。没想到时隔一年,他又来到更高的高原,甚至到了世间巅峰之处。
炼制陆吾神仑丹只差最后一味灵药,而炼制这种神丹的过程,也成了成天乐的一种心愿和万变宗众妖的修行。于道阳也告诉成天乐,刘漾河也知道在何处采取落雷金。成天乐的丹方得自苏州山塘街的石狸像中,上面没有交待落雷金来历;刘漾河的丹方得自那雪山石窟中,却有落雷金的详细介绍,这是因为于道阳留下丹方时的目的不同,刘漾河肯定也会去采取落雷金,说不定已经去过了。那么大的喜马拉雅山,遭遇刘漾河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小心。来到拉萨之后成天乐的样子就变了,为了遮挡高原上的日光以及强烈的紫外线,他戴了一顶毡帽和一副大墨镜。
他的脸、手、脖子的皮肤变得很粗糙,颜色更深布满了皱纹,这是化装的结果,就算是他**妈迎面走过来也未必认得出。訾浩一直呆在成天乐的左臂曲池穴中,盛龙一直以原身出现,偶尔钻出衣袖站在成天乐的肩头,就像一只小宠物。
走遍天南地北,也没见过谁养黄鼠狼当宠物的。但成天乐的样子并不怪异,街头有姑娘走过,有时会好奇的看着盛龙道:“呀,好可爱的小松鼠耶!”
突破风邪劫成就大妖,金线鼠也算修成了气候,又得正传法诀指引,如今的原身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动用神通法力时,看不出什么异状,也敛去了灿灿金光,身子比普通的黄鼠短小,耳廓更圆,尾巴也更长更蓬松,毛发浅白隐约泛金,看上去就一只毛色特别的松鼠。
成了气候的金线鼠就会变成这样吗?这倒未必,但盛龙就是这样。
拉萨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之一,近年来也修建了不少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不仅有机场还有铁路。在这交通艰难、气候恶劣、空气稀薄的地方修建这样的工程,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成天乐倒开始佩服起于道阳了,几百年前竟于这种地方修行,并深入喜马拉雅山采得落雷金,这得付出多么艰苦的努力。
当年的于道阳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有些方面倒是很令人佩服,否则也不会有那么高的修为成就。但像这种人,本事越大,闹的乱子也可能越大,有如今的下场也是活该。
成天乐第一次来拉萨,便在城里逛了一天。虽然有了很多现代化建筑,却掩饰不住这座高原城市里浓郁的古老宗教气息,四处都能听见诵经声,就连路边的商店里播放的音乐都在唱经,不经意间就能看见各种宗教建筑与拉在空中的彩带。
各地来的游客很多,现代化的宾馆酒店就是为接纳他们修建的,但他们的目的却是来看那些古老的宫寺,这里最负盛名的古迹当然是大昭寺与布达拉宫。成天乐此时也是一名游客,他先去了市中心的大昭寺。
大昭寺外的青石板上有不少的深深的印痕,磨得光滑照人,是被年复一年跪拜的信徒给磨出来的,恰如一个个人的身体跪伏在地的痕迹。
而如今仍有人在这些痕迹上继续跪拜,他们是从高原各地赶来的,神情显得是那么专注而虔诚。訾浩暗中说道:“这也是在修行吗?”
成天乐微微皱眉道:“如果他们这样认为,那这就是他们的修行。如此倒是最简单、最纯粹的,适合这片环境如此险恶、天地这般冷酷的雪域高原,能够得到心灵的满足、慰藉以及平静,哪怕你说成是麻醉也好。
不论有没有信仰,人总是需要一种指引的,不可能无知无欲的只为活着,不能总生活在恐惧与忧虑中,意志中需要一种精神力量来面对一切。这种愿望会被引导为信仰,有时候也会被利用还会被驱使,在这里能感受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