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书生道路的边军犹豫了一下,看到身后黑压压的人潮何止十万?终还是泄了气,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读书人从容地走到沈傲马下,郑重地行礼道:“学生潘石梅代表十万龙州父老,恭迎摄政王王驾。”
龙州乃是大府,靠着宋境,因此汉人的比例也是高。这几年听说两国互市,早有大量的汉商带着人到这里开拓,因此人口也是剧增。
早在几日之前,所有人就感觉不对劲,龙兴府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坏,越来越多人知道当今国主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坊间的流言瞬间扩散开来,李乾顺垂危,储君未出世,摄政王再不来主持大局,这西夏只怕还要回到老样去。
国族yù除沈傲而后,汉人也同时被逼到了墙角,这些年李乾顺亲政之后,汉人渐渐地过得好一些,如今沈傲是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狄夷之君再好,也是有极限,倒不如让自家人上。
边军的动作,谁都知道,所以今日看到这兵马调动,所有人都吓得藏起来,虽然知道这些边军是要去做什么,可是大部分人还是懦弱的,偏偏在一个小酒肆里,这叫潘石梅的书生喝了一些酒,大胆地议论起国事,再之后慨然振臂一呼:“摄政王不能继大统,我等难道还要再回去先帝朝吗?”
所谓先帝朝,便是李乾顺父亲在位的时候,那时候国族享有诸多特权,汉人受到种种限制,连年的徭役和盘剥连三餐都不能相继。这潘石梅大叫一声,酒肆中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起来,连酒肆的小厮也都砸了桌椅,一行数十人冲了出去。
这些人一上到街上,呼喝几声,沿街所过之处,一户户门打开,便有多人冲出来,结果人群如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一些人是砸门去呼朋唤友,人的勇气本就是依靠着人数多寡而定,一看外头到处都是人,立即取了棍棒冲出来。
“迎摄政王去喽。”这一句话从四面八方喊出来,连带着女人拉扯汉不许出去的声音,再就是汉打婆娘顺道咒骂你这婆娘懂个什么的叫喊,一条条街道到处涌出了人潮。
沈傲看到那人群攒动,心里说不出的惊喜,他骑在马上,对潘石梅道:“免礼。”后将目光落在面如土灰的也力先身上,傲然道:“也力先,你方说什么?”
也力先僵在马上,看到许多边军已经lù出畏惧之sè,区区两千人,面对五百校尉和十数万男女老幼,虽说许多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胜负也已经注定。沈傲只要挥挥手,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将他们淹死,便是现在当即治他们一个谋逆,他们也无话可说。
也力先艰难地道:“王爷……”
沈傲冷笑道:“狗东西,就凭你也配坐在马上和本王说话?”
“全部下马!”人潮一起呼喝:“狗东西都下马!”
也力先又羞又怒,正在考虑是不是放手一搏,可是这必败的局面让他生出寒意。若说战场上马革裹尸也就罢了,至少还有个追谥和封赏,可是若死在这里,不但是个谋反的jān贼,只怕以沈傲的手段,连家人都不能保住。
也力先咬咬牙,终垂下头去翻身下了马,一直走到沈傲的马前双膝跪下,重重地磕头道:“王爷,卑将知错。”
沈傲不屑去看他一眼,那不可一世的国族,也不过是狐假虎威之徒罢了,什么元昊孙,狗屁不如。
沈傲森森然地望向边军,道:“怎么,还有人要***?”
边军们顿时手足无措,若说也力先不肯屈服,或许还能jī发他们的斗志,现在也力先却已乖乖地跪地,他们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一柄柄刀枪落地,传出清脆的响动,接着是边军屈膝拜倒,朝着沈傲方向屈服。
沈傲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道:“入城!”
“摄政王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