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生得稀松平常,穿着寻常的罗裙,既有几分凶悍,又颇带着几分朴素,一对手上还生了不少茧,那手扬起来,连忙扶住要下拜的沈傲,道:“免礼,免礼,什么学生、师娘的,起来。”
沈傲微微一笑道:“学生第一次见师娘,总要郑重其事一些的。”说了这句话,便拉近了与唐夫人之间的关系。
唐夫人见他温文尔雅,哪里知道这小就在不久前有着狠狠揍人的凶悍,看得倒是颇为喜欢,上下打量他,沈傲虽然并不高大,可是肤色白皙,剑眉星目,嘴角微微抿着,浑身上下从容有礼,便喜滋滋地道:“你是来见我相公的吗,他今日在监里值守,只怕一时回不来,你先坐下,我教小女给你斟茶,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沈傲呵呵笑道:“学生叫沈傲。”
唐夫人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沈傲?唐严老是提起你,说你是国监里的大呢,,坐下,茉儿,去斟茶。”
茉儿应了一声,却被那媒婆叫住了:“你就是唐小姐?啊呀呀,真是国色天香,别提多俊俏了,难怪赵公喜欢你呢。来,来,先别忙着斟茶,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老身要和你说道说道。”
“唐小姐,实不瞒你,赵公这一躺让老身来,是来提亲的,赵公学过人,家境也是极好的,祖父还曾做过御史中丞这样的高官,家里的奴婢就有百人,唐小姐只要点点头,来了客人还需亲自去斟茶吗?呼唤一声,自有数不尽的人为您效劳了。唐小姐,老身也是女人,这样的好夫婿,这汴京城里就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
唐茉儿道:“他这样好,你为什么不嫁他?”活血觉得这一句话说得有些过份,唐茉儿说罢,连忙提着裙摆旋身去斟茶了。
媒婆一下给噎住了一样,讪讪笑道:“老身哪有这样的福分”
心知唐茉儿是说不通了,火药味太浓,便又寻唐夫人道:“唐夫人,你家姑娘已经年过双十了吧,这样的年纪,还能等吗?再等,黄花闺女变成了老姑娘,将来还怎么嫁出去?老身吃的是这行的饭,这样的事儿见得多了,许多姑娘一开始呢,走马观花,左看右看,总想挑一门如意的郎君,父母那边又不催促,结果如何?结果只有绞了青丝去庙里头吃斋饭,就是要嫁,那也是囫囵寻了个死了婆娘的汉草草了事的。夫人,前车之鉴,你可要想清楚啊。”
媒婆的话,倒是说到了唐夫人的心坎里,唐茉儿恰好提着茶壶从后厢过来,却是抿着嘴不说话,叫沈傲坐下,独独给沈傲斟茶倒水;她看了沈傲一眼,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媒婆,故意瞪了沈傲一眼。
沈傲看这媒婆是有缘故的,是因为总算看到了一个同行,至少双方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耍嘴皮地干活。
被唐茉儿这一瞪,沈傲便不去看媒婆了,丫的,你瞪我,我不会瞪你吗?一双眼睛便直勾勾地去看唐茉儿。
唐茉儿哪里见过这样无耻的人,一个男瞪直了眼看她,立即撇过脸去,对媒婆道:“这门亲事,我不会答应的,你们走,将这些你们带来的东西都带走。”
媒婆还是笑呵呵的,不去理会唐茉儿,继续对唐夫人道:“唐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还要你来拿主意是。”
唐夫人倒是颇有些心动了,正踟蹰着,不料沈傲道:“咦?赵公?莫非是城东的那个赵之龙?”
对于这个人,沈傲是有印象的,什么祖父做过御史中丞,屁,就是个御史罢了,这家伙居然还是公?见过一大把胡脸皮皱得跟糕一样的公吗?至于什么学,沈傲是清楚得很,这家伙经常混到邃雅山房里去喝茶,诗也作过两,学问是有,可是要说顶尖,那是胡说八道,也就是个秀的水平罢了。
媒婆一听,笑吟吟地道:“怎么这位公也听说过赵公?”
沈傲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