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吞服下去,安宁公主却仍不见好,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贤妃此刻也顾不得那威仪端庄了,脸色青紫地道:“方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周正对贤妃道:“娘娘不要急,就算出了事,一切也有为兄在。”他语气坚定,言外之意是说若真是出了严重后果,这罪责,他一力承担。
贤妃的眼泪儿不由地流了出来,却是咬着牙不说话,轻轻地搂住安宁,一双眸落在安宁身上,突然道:“安宁是本宫带出来的,就算真出了个好歹,也是本宫的错,哪里有让娘家承担的道理。”
只言片语之间,那原本冷漠的楼里却溢出了些许兄妹之情,沈傲安慰道:“依学生看,这安宁帝姬原先只是患了咽炎,可惜吃了那金丹,病情反倒加重,因此转成了慢性,这病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隔三岔五地吃金丹,就是没病,也会闹出事来;多喝些水,只要稳住了病情就不妨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旁人能听懂几分,可是这番话倒是颇有镇静作用,贤妃吐了口气,总算不再失态了。
安宁脸色仍是烫红,一双眼眸落在沈傲身上,从眼眶不断有泪珠儿迸出来,口里也不断地喘着粗气,喝完了一盏水,艰难地道:“疼……疼……”,这一声声的叫唤,把人的心都唤碎了。
此刻,沈傲却出奇地冷静,脸色从容,波澜不惊,一双眼睛一直认真地观察着安宁的变化。
对医术,他也只是略略懂得一些而已;由于是通缉要犯,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他不能前去医院,不得已,只能用一些土方法来为自己医治一些小病小痛;治疗咽炎并不难,可是病情如此严重的,沈傲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现在要的,还是多用温水去冲散方那一粒金丹带来的效果,至于咽炎,倒是其次的问题了。
安宁公主的额头上,已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躺下来,她咬着牙,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显然疼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只手攥紧贤妃,艰难道:“,给我服金丹吧,吃了金丹就不疼了。”
“不许吃”沈傲沉声道,此刻的他,倒仿佛是这楼里的男主人,不留一丝的情面;眼见那安宁痛苦的模样,沈傲叹了口气,语态温柔地道:“从前,有一个名医叫扁鹊……”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眼睛落向别处。
安宁公主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那一声厉喝,倒是将她吓了一跳,等沈傲说起什么从前有个名医,便不由地咬着牙关问:“后来呢?”
“后来?”沈傲微微一笑:“没有了。”
众人无语,安宁公主脸色加红了,忍住喉间的疼痛冷哼一声。
沈傲却笑道:“好吧,重讲过,从前有个名医叫扁鹊,有一次魏文侯问扁鹊:我听说你们家弟兄三人都学医,那么谁的医术高?扁鹊说:“大哥医术高,二哥其次,我差。”
魏文侯惊讶地问:那为什么只有你名动天下,他们两个一点名气都没有?
扁鹊说:我大哥的医术之高,可以防患于未然,一个人的病未起之时,他一望气色便知,然后用药将其调理好,所以天下人都以为他不会治病,他便一点名气都没有。我二哥的能耐,是能治病初起之时,防止别人酿成大病。病人刚开始感冒咳嗽时,他就用药将人治好了,所以我二哥的名气仅止于乡里,被人认为是治小病的医生。我呢,就因为医术差。所以一定要等到这个人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然后下虎狼之药,起死回生。这样,所有人便都以为我是神医。想想看,像我大哥这样治病,人的元气丝毫不伤,我二哥治病,这个人元气稍有破损就补回来了,像我这么治病呢,命是捞回来了,可元气大伤,您说,我们家谁医术高明?”
沈傲讲起故事来,娓娓动听,安宁公主虽然疼痛难忍,这故事也只听了个只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