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而韩婴和他的韩诗派,就是当年的齐楚。
得不到韩诗派的加入和帮忙,合纵联盟就会缺乏声势和足够大的威慑力,就很容易散伙。
为了让韩婴同意联合,朱文甚至在来之前,已经说服了整个荀子学派的巨头,同意了暂时搁浅荀子学派与韩诗派的纷争——主要是人性到底本恶还是本善?
想到这里,朱文就抬头道:“明公至此,想必与某的来意是相同的,不如……”
朱文闪烁着神色,道:“先生与我先论了一论义利之分?”
荀子学派,就是现在儒家内部的天字第一号大喷子。
他们继承了荀子的个性和学问,自诩以荀子传人为傲。
对儒门内部的其他派系,一个都看不上眼。
谷梁?伪君子,娘炮!
公羊?愤青!
鲁儒?迂腐之辈,不足与谋!
楚诗?暮气沉沉,难以为事!
思孟?孟子的话本来就是错的,你们还信?是不是脑子有病?
重民?满身铜臭味,三百里开外都能闻到了,就问你们羞不羞?
他们唯一看得上眼的,大约也就是韩诗派。
但奈何韩婴早就宣布,他已经摒弃了人性本恶理论,所以……
韩诗派他们也喷过……
换句话说,对荀子学派而言,儒门内部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一个完美和完善的学派。
统统都是一堆错漏和毛病的渣渣!
自然,即使此刻朱文肩负合纵重任,但看到谷梁派的人,加上此人还有些瞧不起他,那就对不住了,合纵先放一边,辩论辩论再说!
这也是士大夫文人的通病了。
这个世界上,可不止名家喜欢辩论。
事实上诸子百家,人人爱辩论。
真理越辩越明嘛。
自子夏先生之后,士大夫们聚在一起,倘若不是志同道合之人,肯定免不了要上辩论台走一遭。
当年的白马非马之论,就是这种爱好和喜好的巅峰表现。
而除了白马之辩外,历史上诸子百家之间,知名的辩论,不止发生过一次。
譬如当年农家创始人许行先生与孟子之间的那场辩论,就对整个儒家产生了深远影响。
最明显的,莫过于,儒家从此学会了精神胜利法——不管别人信不信,孟子自己宣布了自己的胜利,贬斥许行为‘南蛮鴂舌之人,作先王之道……’
但……
这种方法或许可以在后世蒙混过关,但在现在不行!
因为许行先生自己写的《神农书》以及其弟子门徒留下的著作都很好的证明了当年的辩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况且,还有一个更清楚的证明——那场辩论后,孟子的许多弟子门徒,弃儒从农……
所以思孟学派至今耿耿于怀,坚持当年孟子是赢了的。
这就成为了一个公案。
至于此番,即将召开的石渠阁会议,主舞台肯定是要留给诸子百家辩论的。
有没有理?有没有用?是否符合公序良俗,先王之道?
一切,辩论台上见分晓。
所以,其实,朱文觉得,在那之前,先热身一下,也是不错。
而那位谷梁学派的巨头,似乎也正有此意——比嘴炮?谁怕谁?辩就辩呗!
倘若同门之中都不能取胜,那又如何去在石渠阁上直面墨家、法家、黄老学这样的强敌?
所以,他拱手作揖,道:“既如此,朱公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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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邯郸城内的一个别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