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沉默不语,过了一阵才应道:“兴许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吧,先前在夏凌之时我曾对洛家有恩,洛羽凌也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洛先生给我这几分薄面倒也不足为奇。”
话是这么说,可这哪里是薄面,这可是他儿子的终身大事啊,洛父那般执拗,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拿这种事情来报恩呢?
钟灵仍是怀疑,索性追问下去:“那你们方才在房间说了什么,为何连洛羽凌都不能旁听?”
钟灵清楚地记得,洛父便是从房间出来以后才突然转变了态度,她虽然说不上来缘由,但也基本可以肯定此事与沈亦迟脱不了干系。
可沈亦迟却再一次摇头否认:“不过是说些夏凌的近况,都是些政事,洛羽凌一心求医,向来不关心朝堂之事,让他旁听也是枉然。”
沈亦迟总是把话说的如此轻松,听着倒也天衣无缝,可钟灵还是觉得有什么古怪。
见钟灵仍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沈亦迟索性主动出击:“怎么,灵儿现在连我说的话都不相信了?”
闻言,钟灵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有困难一个人扛着,不让我知道罢了。”
沈亦迟随即伸手温柔地抚摸起钟灵的头发,笑如春风:“傻瓜,我能有什么困难,就算真的有,也不会是与夏凌有关的,夏凌那个大殿下,早已经死了。”
说这话时,钟灵能明显从沈亦迟那对墨眸中觉察到哀伤,其实她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又有谁会甘愿放弃自己原本安逸的生活、在乱世之中颠沛流离呢?
许是实在心疼沈亦迟,钟灵这才没再刨根问底下去:“好了,我不问了,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总之无论你是夏凌的大殿下,还是赦云的九五之尊,在我眼里你都只是你,只是我的沈亦迟。”
女子媚眼如丝,嵌着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温言软语如春风拂面,生生地融化着那颗长在极寒之地的冰心。
“灵儿。”沈亦迟的声音在钟灵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离她很近,呼出的热气炙烤着她娇嫩的脸颊,她的视线不由地躲闪,却又不慎落在了那颗攒动的喉结。
钟灵莫名地紧张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反应,明明都老夫老妻了,这点诱惑竟然都抵不住。
眼看着沈亦迟朝着自己越靠越近,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钟灵索性心思一沉:不就是亲一下吗?又不是没亲过,怕什么怕!
这样想来,钟灵随即闭上眼睛朝着沈亦迟唇齿的方向依附过来,见她如此配合,他的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随即更加主动起来。
“陛下,回东宫吗?”眼看沈亦迟和钟灵唇齿之间不过半寸,轿子外面却突然响起沈暗的声音。
钟灵顿时清醒过来,连忙从沈亦迟身边抽离开,小脸儿瞬间红如蜜桃。
相比之下,沈亦迟可就没钟灵这种害羞的闲心了,只见他面色铁青,伸手拉开轿帘便冲下来,走的时候还不忘赏给沈暗一记白眼。
收到这样的“奖励”,沈暗简直一头雾水:“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方才那样瞧着我。”
闻言,前来迎驾的楼尘随即将手搭上沈暗的肩膀:“还用问吗?瞧陛下刚才那副神情,必然是你打扰人家小夫妻谈情说爱了呗。”
“可我……”沈暗此时真是有苦不能说,这轿帘一拉,谁还能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正好就撞到枪口上,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众人争辩之间,钟灵也从轿辇上下来,沈亦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灵儿,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便不陪你了。”
许是方才好端端的气氛被打断,沈亦迟说这话时竟然还显得有些尴尬。
钟灵同样尴尬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丝毫未减。
二人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