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愔想到那日在邺国公府听到的争吵,徐添荣与徐添裕、徐添彩并非同母所出,但她也万万没想到徐添荣会是金友财的外甥。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添荣突然出声道:“舅舅,若不尽快除去此女恐生变数。”
这徐添荣心思敏锐,俞愔闻言心下暗道不妙。
好在金友财并没有赞同他的建议,他虽然生性多疑,但同时又十分自负,他之所以会给俞愔活到现在的机会,一方面是拿到了木精让他觉得俞愔这是认栽的表现,没能力在他手中翻出什么浪花。
另一方面是他欣赏这个师妹,并且同门一场,让她死得明白算是他最后的仁慈。
“没事,她与凡人无异,在我手里翻不出什么浪花的。”金友财说道,“俞师妹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俞愔屏住的呼吸这才松了下来,不过是他二人的两句交谈,她的性命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个来回。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感觉糟糕透了。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她得集中注意力破解这个死局。
“当然。”少女声音还算冷静,“鸿途观之行,是你们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
这个答案仿佛把一切细小的碎片都串了起来,线索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若我没猜错,上回的灵茶是徐大公子从鸿途观得来的。”
徐添荣盯着她,不情愿地抿嘴道:“是。”
“此地并无变异的茶树,我猜这灵茶应是平山道人利用仙药同别人换来的,辗转到了徐大公子手中,然后被金师兄发现了端倪。”
金友财微笑地看着俞愔,似乎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这灵茶在凡俗也是十分难得一见,金师兄或是凭借修士的直觉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或是听闻了有关于仙药的传说有了好奇心,总之师兄你动心了。”
“恰巧徐大公子知道徐夫人娘家也有一件不凡的宝物,你们干脆设计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先是让徐添裕坠马重伤,然后又向徐夫人透露鸿途观有仙药一事,只要中间对徐夫人再加以引导,让她拿出家传之宝简直轻而易举,毕竟她不能不管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
说到这里俞愔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朝徐添荣问道:“在青州你是故意被山贼抓住的吧?”
徐添荣的脸色徒然一白:“故意的又怎样,能让那毒妇难受的人我当然要救了。”
看来又是一段宅门恩怨了,但是现在的俞愔可没有兴趣理会他,转头与金友财总结道:“最后便是夜探鸿途观盗宝,跟踪我与平山道人。”
俞愔没有说的是徐夫人外家姓孙,又拥有测灵盘,基本与孙润在玉简中所说的差不离,这徐夫人有极大可能就是孙润的后代。
这二人已被宝物迷了眼,若是此番自己殒命于此,那徐夫人是木精前任主人后代的事被这二人知晓后,焉知他们不会找徐夫人和徐添裕的麻烦。
俞愔说完后看向了金友财,向他确认自己的推测到底准不准确。
鼓掌的声音响起,金友财感叹道:“俞师妹果然聪颖,这推测基本分毫不差,只是漏了一点。”
“什么?”俞愔疑惑道。
金友财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开始卖弄起了关子:“我今年四十有六,乃金木水土四灵根,或许到死都不一定能修炼到筑基。”
“而清楚认识到这点的我才会接了门派凡间据点的任务,想在凡俗做个富贵闲人安稳余生。”
俞愔听得一头雾水,他这不是打算做个富贵闲人安稳余生,那为什么又步步算计,现在还要做起杀人夺宝的勾当。
心里这么想她口中也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