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孤儿,有一本册子记载了孤儿都是从何处寻来的,此事与鄂王也有关,便想……”
这本是一桩喜事,不巧,偏是宫中出了一些事,高力士忙得走不开。但公卿们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再忙,他终究还是得挤出时间来一趟。
“推长而立,谁敢复争。”高力士道,“当年我劝圣人立太子,为的是社稷稳定。既然伱们与太子为敌,死有余辜,不必找我求情。”
“退下。”高力士道,“我与她谈谈。”
“鬼话留着哄阎王吧。”
道理听着虽然荒唐,但事实却正是如此。
杜妗原本还打算说说,犯了这等事之后要如何收尾,但他们既不问,倒也免了。
高力士已转身出去,但没有坐下,若杜妗说的让他不满意,他便马上离开。
那是堂屋内招唤婢女的绳铃。
他遂从薛白手中夺回那卷轴,道:“你自反省,若愿意与我坦诚交待,我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帮你一把。若还是冥顽不灵,那是自寻死路,莫怪我不救你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他们只能以皇孙的身份逃,躲在某一处蜇伏下来,等到李隆基死,再谋求与李亨争位。没有薛白在朝中牵制,安禄山必要造反,或者说河北局势若不能缓解,必是要乱上一场,总归还会有机会。
“杜二娘想杀我,还枉想我救你?不可救药。”
“因为薛白就是皇孙李倩。”杜妗道,“圣人能杀三子,还能背负一个杀孙的名声吗?”
“吴怀实想置薛白于死地,确有栽赃之举,至于说薛白是皇孙,我见过皇孙的尸体,不会上这种当。”
杜妗则再次拿起茶杯,目光看向地毯两旁的石板地面,准备拿下高力士。
“这里面,藏着的是你的心思啊。”高力士道。
“高将军欲知薛白所查之事,何妨一晤?”
“喏。”
高力士迎上薛白的眼神,惊讶地发现,这竖子竟还反过来试探他。
“喏。”
“我什么心思?”
“喏,但若他不来呢?”
“三庶人案?”杜妗道:“我写帖子请将军来,是想禀明薛白查到寿王曾经有过‘妄称图谶’之举,寿王曾以嗣子身份为宁王守孝……”
“她有求于我,自然便容易出错。”
高力士还是初次听说太子气运被消磨了这种说法,听着荒谬,仔细一想却有道理,太子在步步退让的情况下,确实已失去了太多威望。
“高将军也知道,薛白是薛绣的养子,他一直对自己的来历十分好奇,因此,想探查薛绣当年是从何处收养了那许多孩子。”
他不由念了出来。
“哪吒受尽冷眼,割肉还父,剔骨还母,以莲花为肉身重活……薛白在这故事最后,加了一句,高将军不妨看看。”
钟声不停响着,每一下都值一千钱,仅这两天,都不知长安权贵以高力士的名义布施了多少钱财出去。
“这是哪吒的故事?”薛白看了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我近来在写一个故事集,名为《封神演义》,岔远了,但这故事又能证明什么?”
刁庚袖子里则藏着一柄匕首,随时打算扑上去,抹了一个禁卫的脖子。
樊牢道:“都闭嘴,听二娘吩咐。”
高力士没有许下更多的承诺,只有方才那寥寥几句话,可能真会出手救薛白,也可能一离开就调兵来包围此处。
故事就写在那卷轴上,配合着画,很容易看懂。
“够了,都已经被我看穿了,还演。”高力士从袖子里拿出卷轴递过去,道:“自己看吧。”
“推长而立,那也该立庆王,或是平反三庶人案,到时才真是‘谁敢复争’?”杜妗道:“李亨不能服众,李林甫打压他这么多年,已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