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先是惊吓,又是知耻而后勇。
明珠附耳过去道:“昨夜虢国夫人府可没降薛郎的妖,特意留给你降……”
“啊?”青岚先是不解,待听到后来,脸腾的一下红了,不知所措。
“自己看看吧。”
明珠随手递了一封图卷,飘然而去……
入夜。
“郎君洗澡吗?”
“好。”薛白低头看着自己腰身的线条,满意地点点头,自语道:“洗洗澡,也得洗洗眼。”
“郎君说什么?”
“你不懂,也没必要懂……”
今日青岚与往常不同,站在屏风边徘徊,演绎着留连忘返与不敢久留融合的心情。
“你在做什么?”
“我,我等郎君洗好了再洗。”
“嗯?”
薛白很是讶异,他还是初次知道青岚往日都是用他的洗澡水。
他自己听得都很嫌弃,她却是道:“旁的婢女被打死的都有,我哪会嫌弃郎君的水……毕竟是郎君的。”
“脱了籍,不是婢女了。”薛白驾轻就熟地以玩笑缓解尴尬,调侃着这小丫头道:“我看你是懒,懒得多烧水,邋遢,这样,一会我给你烧水,算是庆祝你……”
“是侍妾了。”往日小白兔一般胆小的青岚却忽然大胆起来,走到薛白背后,小声问道:“郎君想让我当你的侍妾吗?”
她居然还反过来问他,薛白出乎意料,竟被问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听得身后窸窸窣窣。
他不知她是何表情,猜想她大概很紧张,居然因此感到了有负担,局促地坐起,坐在浴桶中间,留出位置,也不转身,直到水花声响起,滑腻柔软的肌肤贴到了他背上。
浴桶很小,像一口缸。
两人呼吸渐重,像是回到了当初挤在一起之时。
“这样,免得,郎君烧水。”青岚连声音都在发颤,犹强自镇定。
“那还真是,省事了。”
“郎君你的……妖,我也可以……”
薛白艰难地转过身,只见她正很用力地闭着眼,像是要溺水了一样,其实头还高高抬头,显出漂亮的脖颈。
然后,她算非常勇敢,问道:“我也可以……降你的妖吗?”
“你只怕降不住。”
屋子里布置了很多,最后青岚太过紧张,大多数都没用上,红烛忘了点,交杯酒也忘了喝。
倒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与薛白一起被装到缸子里了,这次却是个酒缸,没多久她便醉倒了;薛白亦醉了,醉后变成了一只妖怪,越变越大,似乎要将酒缸挤碎,挤得要命。
她被吓哭了,剧痛,窒息,战栗,水越来越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那变成妖怪的薛白渐渐温柔起来,裹着她飞出了酒缸,直跃云宵。
缸中的酒水洒落了一地,他施展妖法带她越飞越高,飞进云朵里,她还是初次见这样的情境,感受到云朵裹着她如此绵软。
他却还要往上飞,她对此很担心,想要降住他,可没办法,她浑身无力,如何按得住一只妖怪,只能心怀忐忑地被带着冲过云朵,直到因天上的奇妙情境而忘了忐忑。
她修为终究是弱,就这样被妖怪给吃掉了。
真是一场奇怪的梦。
也真是累。
天亮时雪还在下,这日薛宅的西后院少了个忙碌的身影,屋中多了些温柔缱绻的对话。
“郎君,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哎,你不要取笑我了。”
青岚对一切改变都很新奇,比如醒来是相拥的被窝,比如薛白对她态度的不同,想要聊聊感受却又不敢聊。
薛白则对纳妾之类的事不太懂,迷迷糊糊地问她需要什么安排,是否雇个小婢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