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山时,白马津那边已组织人手,用小船渡了一些资粮过来,补充消耗。
这個时候,野外已经出现不少匈奴游骑了,不知道是石超所部还是石勒的兵将。但他们人少,最多一股不过百骑,面对占据着黎阳津,有骑兵、有重甲步卒的晋军,不敢过于靠近。
他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把分散在各处的骑兵集结起来,如此方有一战之力。
但没人会傻傻地等他们。
二十一日,大军继续东行。
这个时候,邵勋发现部队的行进速度不如开头一两天了。
这是正常的,即便一人双马,奔袭速度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下降。毕竟疲劳是会累积的,一晚上的休整并不足以缓解全部。
二十二日下午,全军抵达顿丘县南,照例休整。
在野外游弋的匈奴骑兵渐渐多了起来,最大一股已至两千骑,并且开始靠近骚扰。
邵勋令府兵下马结阵,用弩机驱散贼骑,随后令凉州大马直接冲阵,乌桓轻骑左右包抄,将贼人冲了个七零八落。
其实,匈奴轻骑速度飞快,并没有死多少人,但在发现这股晋军步骑结合,战力强悍之后,知道没什么机会,于是很快散去。
这支人数在一万以上的晋军,他们搞不定,得让大胡亲自来。
傍晚时分,邵勋带着庾亮,来到了顿丘东南一处坞堡外。
“元规,你怎么来了?”坞堡帅李寿出来后,见得庾亮,大惊失色。
“随陈公征战而来。”庾亮行了一礼,说道。
庾亮有一妻二妾,正妻荀氏,二妾分别出身汲郡尚氏、顿丘李氏,都是当地的中小士族。
顿丘李氏主脉已经随太守乐谟南渡,至南顿、新蔡安置,但也有人留了下来,比如李寿。
“莫不是攻伐河北?”李寿惊疑不定地看了眼远处那位驻马高坡的大将,问道。
“此事不便多说,今只求些食水,换乘马骡。”庾亮说道。
李寿迟疑了一会。
庾亮有些焦急,道:“公休要迟疑,将来打回河北,自有你的好处。”
李寿沉默了一会,遣人回坞堡。
半晌之后,一群人拉着车,经吊桥出城。
车上装了不少“粮食”,庾亮一看,却是糠麸、秕谷。
这不是给人吃的。糠麸、秕谷混些盐水,正合喂马。
“厨中在做蒸饼,稍待片刻便能送来。”李寿说道。
说完,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彷徨。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做都做下了,又能怎样?
他看向那位大将,此人正对远方指指点点。
而随着他的指点,时不时奔出一股骑兵,消失在地平线上。
指点完后,又让人搜罗了一些马匹,送来坞堡。
李寿瞟了一眼,大部分都是马蹄开裂,未及修剪的那种,便放心收下了,然后换了少许马儿驴骡给他们,维持其机动性。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蒸饼被一筐一筐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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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国范县郊野,苟晞拿着一柄大锤,将司马越的墓碑砸成数截。
砸完之后,心中舒爽了许多。
跑得太狼狈,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妻子家人全陷在青州了,这让他很是恼火。
喘着粗气坐下后,接过幕僚递来的信件,粗粗一扫,冷笑连连。
“……公早列勋籍,多献嘉谋。大河南北,百战功成。战胜而威震三军,欢呼而声驰六郡……公秉山河之灵,受乾坤之气,实为社稷之镇、邦国之屏。仆与公神交已久,今愿献资粮十万、甲仗数千、战马五百,以壮军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