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的玄气却再次被戏主所利用。
除了画空成阵这样的技巧外,很少有手段能如此迅速地整合完全崩散的玄气,戏主扼剑之手一转,玄气沿剑身流淌而上,在安藏手与剑柄之间落下了一道玄气锁。
而后戏主扼剑往自己体内猛然一刺,安藏身体不受控制地被牵引向前,和彩绘鲜血几乎逼面,黑袍一拳起如沧海之浪,毫不留情地轰在了安藏架起的小臂上。
骨碎血飞。
但在这惨烈之中,安藏牙关却咬得有如铁铸,面容之上并不见被控住身体的慌乱。
因为逼近本也是他心中所想,剑上的博弈亦不是他重心所在。
即便在这样看似无限真实的机会里,他依然只把目光下偏,放到了那枚珠袋之上。
一枚小指长的金耀剑形从他指尖勾出。
天山法器,钓蛟金簪。
与脉树之境的风雪令相似功用的杀伤法器,几乎是底牌中的底牌,非在如此机会之中,安藏绝不将它轻抛。
没有任何看得见威势,正如裹在饵中无声游入长蛟咽喉,而后惊湖波浪中将其整个勾起。
当戏主意识到玄气的波动时,簪尖已经点到了珠袋之上。在这种距离、这种状态之下,他倾力一拳正锤在安藏小臂之上,确实也来不及做什么了。
但这样一拳逼在身前,安藏目光忽然凝住。
这只手中虚扣的东西,第一次在他眼前露出了一角。
球形,一条鲜明的分界,半面黑铁,半面珀磨.这是——夺魂珠!
安藏几乎是心肺整个攥死,如果夺魂珠在这里,那他腰间挂着的又是什么?!
金簪已经点上了珠袋。
安藏猛地凝目看去,却没有任何破损发生。
无形的波澜荡了起来,钓蛟金簪尖锐的杀力被无声湮没这枚袋子,是一件法器!
而且是件极为珍贵的法器,钓蛟金簪这样专为玄门设计的杀机,在全力催动之下甚至可以穿透东海剑炉丙下之剑,却在这珠袋面前顿止。
而在安藏心中惊愕不及消退的时候,另一种陌生的感觉先传遍了他的周身,令他在这样的境地下,竟然一时怔然。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在他的腰间,天山弟子身份的象征——“云鎏衔玉”之坠,其上那枚透白的玉石里,正在缓缓映照出一个简洁的符号。
两条同样长短的横并在一起,上面那一条从中断开。
无法形容的东西死死攥紧了安藏的心肺,他张着嘴,只觉恍如梦中,一时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太过古老的传说了。
云鎏之金唯产于天山山脉,天下也唯有天山以云鎏铸造门符。弟子拿到自己的门符之后,将往群玉山上拾一枚玉石,云鎏与各类玉材相性极好,将玉石嵌于符坠孔中,三年之后,玉金相融。
这是天山独一的“点玉”,已经历传数千年。
在那些飘渺的神话中,群玉山上居住着西海主人,天山就是他的仙庭,上面的神侍从仙国走入人间时,都以天柱之云为裳,以群玉之玉为佩。
在无数古老的典籍中,天山都把这作为自己的源流,至今也依然以佩玉为最深的身份认同。
在他刚刚入门时,师门长辈们就点着他的头笑着说,出门在外要把坠子带好,说不定就靠它和西极的仙主相认了。后来他自己成了长辈,谈及云瑬坠时,也常和后辈们开这样的玩笑。
很难说这些传说在天山弟子心中的位置,它是似真似幻、触之不及的云雾,没人真敢把它当真,但在内心深处,它又是一枚明亮神秘的玉钩,每次触到它,又常常会驰想天外,一呆就是半个时辰。
后来安藏独当一面,确实知道了天山在数百年如一日着追寻着那些缥缈,他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但.这是一条太长的、根本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