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它们在互相碰撞着,直到找到那个互相契合的切口。
也许就在下一次。
张君雪挥刀而来。
裴液体内真气流动,肌力调动蓄藏,而在体外,他脚步一挪,避开了这一刀。
张君雪刀一翻转,再劈而去。
裴液本要退步再避,这是他搏击的优秀本能——之前几次正是在这样的连续退避之后,要么直接一触即溃,要么蓄藏之势泄破,要么两者都没发生,但他却失去了“放”的着力点。
他知道这样不对,却把握不到该在哪里停下。
但这一次,藏在体内的下一剑牵住了他。
就在这里,不能退了。
尝试避过,哪怕吃些亏,也不可再完全让掉这块区域。
但裴液忽然神光一闪,没有去避,而是做出了一个之前未有的动作——他举剑架了一下这一刀。
而在这一碰撞之后,“蓄势”竟然未泄。
但在张君雪眼中,这似乎代表眼前少年的又一次失败,因为在这几十次的陪练中,她大概看了出来,那一剑,是只能一味闪避的。
但是忽然一道清越的蝉鸣响起。
张君雪陡然一惊,寒发直竖,应激之下忘了收力的约定,一刀带起呼啸,砍向这迎面而来的一剑。
金铁之声如振,蝉鸣骤然尖锐,巨大的铡刀在空中荡起一个月牙般的弧线,而和它碰撞的那柄剑岿然不动,既快且稳,已笔直地指向了她的咽喉。
在她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之前,剑尖礼貌地停住。
裴液缓缓收剑,揉着手腕有些龇牙咧嘴,但神色却很开心。
这便是展翅后的清鸣。天生神力的四生,在这一剑下被震飞了手臂。
裴液垂剑抱拳,认真地谢过陪练的女子,挽了个剑花分别而去。
其实不止星星可以闪,萤火也总是闪啊闪的。
裴液来到自己放了剑匣的树下,他已经两个多时辰没歇息了,此时倚住树干轻轻闭目,思考着这两式剑接下来的练习。
仍是由于展翅这一剑的特殊性,“学”和“用”之间还有着一道不小的门槛。
裴液如今已可以将两式剑招精准地用出,爆发出它们应有的力量,但如何在真正的战斗中“蓄势”,却又是一个问题。
例如刚刚张君雪若真地全力进攻,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她面前完成展翅。
当然,面对更弱一些的人自己可以用出,但面对更弱的人,自己也不需要用这一组剑。
如果最终爆发出的力量足以击败张君雪,你就必须能够在张君雪面前完成展翅;如果它能击败教头,那你就必须能撑过教头的攻势。
这才是真正发挥出这一招的“合格标准”。
要达到这种程度,还要更深的精进。
想完这个,裴液又睁了下眼,看着阴凉的天空微微蹙眉。
关于这两剑,还有两个需要考虑之处。
一是他的灵光,从来都不是见好就收,一旦触发总要突破些什么。
今天也是一样,面对展翅,他不只是“水到渠成”地学会,而且感觉自己实际上还触及到了更高的境界——来源于那忽然的一次招架。
这个境界需要以后慢慢琢磨。
二是这一剑的威力,实话说,有些大得超出了他的预计。
这是他真心实意的迷惑之处。
纵然已知清鸣是一式爆发之剑,但是怎么会这么强?
“蝉部”固然本身也是一套足堪使用的剑法,但归根到底它只是“诱饵”,在做到融会贯通之前,这一套剑法的真正核心应是“雀部”才对。
当然,一个巧妙的逻辑是:蝉雀剑的关键不在雀剑多强,而在于蝉剑有多强。只有蝉够强,别人才不会意识到这是一个诱饵。
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