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的黑头发,一看就抹过发油,深眼眶和高颧骨的确看着像是伦堡人,但那恶心的高鼻子更让他想到那群没良心的鲁恩佬。
桌上没有太多故作玄奥的蜡烛,熏香和水晶球,只有一个普通的通灵板和配套的乩板。
也许这些东西可以让从来没接触过神秘学的少女高兴,但可不能折服塔查姆。
上一次玩通灵板这种把戏的家伙,只不过是在用有磁性的石头操纵文字结果罢了。
“请坐吧,两位。尤其是你,塔查姆先生,你的不信很快就会改变。”
威廉姆斯纤薄,缺乏血色的两片嘴唇浮现出一个微笑。
“这种把戏可不能骗过我。”晃着头,塔查姆坐在了威廉姆斯对面,双臂交叠搭在胸前。
“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打了一个和‘五’有关的赌约吗?”
当威廉姆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钻子般的烟灰色眼睛正动也不动地落在塔查姆身上。
“....你只不过是猜了一个整数,因为你知道我们没有多少东西可赌。”
塔查姆不耐烦地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那么我有一个预言给你。这个预言开始于一次天上的灾难,一次水里的偶遇,然后结束在数字‘十’,并且这个预言不会等到很久以后才应验,它会在今天,一个月后,和三个月后到来。”
威廉姆斯平静地叙述着,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切,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你的右口袋里应该有两枚骰子,对吧?如果你不相信我的东西,那么至少应该相信你自己的东西。把它取出来吧,塔查姆先生。我相信一枚是四,一枚是六。”
“哼,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自找屈辱的方法。”
塔查姆冷笑了声,毕竟任何人都会有赌钱的习惯,随身带着些骰子当然也正常。
当他张开手的时候,点四和点六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他表情略变,掌心放下,两枚骰子在桌上滚落,在五双眼睛期待的目光下,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四和六。
“你是我见过最灵验的预言家!威廉先生,或许您不介意私下为我们做几个预言?”
“是啊,我们愿意为您的事业捐献很多资产。”
“不用了,女士们。神赐给我的天命就到此为止。”
威廉姆斯笑着回绝了,拿起乩板,示意五个人都把食指按在板上,这个上有圆洞的滑块是用来从底下的通灵板上筛出字母和数字用的,只要不断滑动,就能拼凑出一个答案。
“这样好了,塔查姆先生,你先请,随便提一个问题吧。”
为了彻底让塔查姆相信,威廉姆斯慷慨地抬起手,示意对方有一个免费提问的机会。
而塔查姆为了证明这真的有效,肯定会问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19岁那年,在河滩上捡到了什么东西?”
那段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在河边,家里没有仆人在身边,因此,答案也只有他知道。
乩板在贵妇人们的惊呼声当中滑动了,她们彼此交换惊恐的眼神,意识到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推动这块乩板。
一块,蓝色的,碎玻璃。
晃动着的字迹在塔查姆面前浮现,让他冷汗直流。
“我..我还能提问吗?”当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抓住了口袋里的支票簿。
“请便,免费。”威廉姆斯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靠在椅子上。
“..我那天遇到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当他提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神也略微有所触动,他现在也没能忘掉那个黑头发的姑娘,那简直不是人间应该有的美...
塔查姆睁大眼睛,盯着乩板滑动,在通灵板上找到一个又一个单词——
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