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叮当作响的刺耳声,整张脸在剧烈的痛苦下抽搐,仿佛癫痫发作。
皮肤上正常的血色飞快消退,只剩下映照血月的苍白底色,他的面部骨骼开始融化,拉长,变成类似于狼或别的动物的样子,发出凄厉而尖锐的咆哮声。
散落在整个拜朗的节制派成员们,此刻都像这样,在一轮血月下痛苦地抽搐和挣扎。
躲在巷里避风的孩子们把脑袋埋在破布片里,祈祷着自己不会被恐怖的怪物抓走。
在神秘缺乏管控,迷信和超凡并存的南大陆,尸体永远不会少。
厄兰兹的窥秘之眼冷眼看着麦提格斯挣扎而痛苦,抬起手平静地切开在街头捡到的尸体。
他低头看着尸体发青的皮下组织,知道这是饿死的人共有的尸体痕迹,肌肉的溶解程度非常高,胃袋里还有泥土和秽物,从食道的破损程度来看,是强逼着自己咽下去的。
灵的溃散程度不高,死亡时间应该是三个小时以前。
在做出这些判断之后,他抬起手,虚幻地穿过尸体的胸膛,从里面扯出一个彷徨的魂灵,然后平静地,一点点把这个灵揉成球状,封存在旁边的玻璃罐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不能共情别人的痛苦,越来越无法珍视别人的性命,一种超脱的漠然逐渐笼罩在他心头。
这种情感淡如薄雾,却只在很少的时候才能被察觉。
如果不是麦提格斯那么痛苦地在挣扎,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冷血到了这个程度。
神性。一个并不陌生的名词,从根本意义上区分序列四和以下层次的单词。
它意味着非凡者由人转换为非人之物的程度,体现为逐渐失去与人的共情能力,思考方式越发以个人利益为出发点,受感性影响的程度更低。
这是生命形态变化的必然影响。
厄兰兹这么思考着,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各种想法开始涌现,那些并非全部由他而生,许多是以他从未想过的角度和方向在诠释和理解。
抓住这个机会,他抬起手施展了一道自己设计了很久的秘术,靠着这秘术,他收拢起这些思考的模式,记下它们是如何反馈在自己身上的,并最终将其固定。
在那种极度冰冷的状态下,他抽离出了一部分自我,并暂时稳定在这个状态。
于是,基于一个不完全出于利益的决定,他打算帮助麦提格斯。
就在麦提格斯痛苦地挣扎时,一个戴着铁黑色棱形面具的人站在了他身边。
他的穿着很古板平整,深黑色的晚礼服和老式的多褶领花,让人觉得此人刚从某本第四纪的剧本里走出。
这位略微抬起头,避开血月的光芒,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语气开口了。
“还有另一些灵魂,远远站着。”
一阵模糊的幻境笼罩在麦提格斯的视线前方,暂时分担了他眼前痛苦的幻像和眼球的抽动。他用力地眨眼,把流进眼睛的冷汗挤出去,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他看见了许多身影,孤独地站在一条河流的末尾,那些背影有的他熟悉,有的他未曾见过。
其中一个,似乎是他自己。
“孤独地,在未来时代的尖端;”
那个背影转过身,变成了朝麦提格斯微笑的他自己。
“他们将给世界另一种脉搏,”
“另一颗心。你们难道没听见...”
“那伟大进程的前奏?——”
灰雾在他眼前骤然弥漫升起,抚平了他身上所有的痛苦,让他隐约间看到高悬在灰雾之上的光茧,无风而轻轻地摆动。
“听一听吧,世界该哑口无言。”
戴着手套的右手轻拍麦提格斯的肩头,在所有锁链轰然解开的同时,在他视线高处的那些光茧也全部溃散破灭,化作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