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火球弹回,厄兰兹手中捏着的短权杖骤然变长,十一个虚幻的人影随着他抬起权杖而同步抬起手,那十二根权杖的交汇处,唯有厄兰兹的那根长出了花苞和嫩叶。
《旧约全书·民数记》,亚伦的手杖,神赐的允诺和许可。
然后是一道蓝光涌出,让这根权杖变得通透而圣洁。
《所罗门的小钥匙》,加百列的手杖,天使赐予魔术师的权能和意志。
最后,这根手杖开始怒放出常春藤和无花果。
德尔法的柯林斯人,狄俄尼索斯的祭司的权杖,茂盛不休的狂欢和原动力。
以绝对标准而完美的姿势,厄兰兹就像那些青铜雕像当中的“掷铁饼者”那样,把这根手杖掷出,它在空中变得如同长枪,形似冈格尼尔,又或者是朗基努斯之枪。
力竭的德威并没能逃掉那一击,纯粹的白光把他的身体从胸膛,溶解到了大腿,几乎是一瞬间,他除了脑袋之外的部分,全部在极致的灼痛感中被烧得粉碎。
德威张开嘴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然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落在了地上。
他的意志还保持着清醒,那根木杖上长出的藤蔓钻进德威的眼眶,撑开他的眼皮,折磨着他,维持着他这条让人作呕的生命继续保持存在。
厄兰兹逐步走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不展现出破绽。
可他还是难掩恨意,眼眶一阵发酸。
“你死一万次也不够。”
咬着牙猛地一挥手,那些藤蔓便开始变本加厉地撕扯着德威的皮肉和神经,几乎是一瞬间,德威就张大嘴试图求饶。
但他只能发出绝望的“呼呼”声,任凭厄兰兹拿出一把铁钳,一个一个地扯掉他的牙齿。
那有着诡异花纹的钳子带来的痛感是寻常痛苦的成百倍,即使是风拂过面颊,也会带来被迎面痛殴的剧痛。
“...卡尔·布洛尔。”
“...伯莎·布兰奇。”
“...波尼斯·桑。”
“...哈瑞斯·戈达。”
“...维尼森·罗纳。”
“...艾奇奥·杰伊。”
“...沃尔夫冈·欧拓。”
“...卡丽达·赫瑟尔。”
“...诺登·休伯特。”
“...罗蒂太太。”
“...小诺迪。”
牙齿被一个个扯空,厄兰兹依旧不解恨地扯出他的灵体,用烙印红的刺刀,把受害者的名字,一个个镌刻在德威的灵体上。
一扇直接通往“愚者”的献祭之门洞开,厄兰兹不带丝毫怜悯地伸出手,把那灵魂丢进黑暗,深邃,有无穷无形蠕虫蠕动的大门深处。
而德威那绝望的眼神,凝固在了最后一刻。
无穷尽的痛苦正等待着这个恶魔。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厄兰兹疲惫地解除香巴拉法术,传送回到阿瓦霍郡。
穿着体面的神秘学家彷徨地走在街头,看见第二罗塞尔学会被值夜者们团团围住。
“来一杯吗?”
缺了牙齿的老乞丐端起一杯酒,颤颤巍巍地抵到厄兰兹手边。
他没有拒绝,端着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干了什么,只记得他和那乞丐喝了很多酒。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任由时间飞度。
黑夜过去,白昼到来。
这是一个清晨,温暖的太阳说着春天来了。
日光照在大地上,照在活人的窗户上,也照在死人的墓碑上。
从一大堆空酒瓶中醒来的厄兰兹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墙壁,
现在已经没有魔鬼会利用他的情感了。
可他却似乎流不出一滴眼泪。
一只冰冷的手从抬起变成落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