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是否宣称遭受侵犯,最终核定既遂时依照有司调查情况决定。’”
布洛尔嘲弄的语气猛地打断了那胖律师的话,而临时法官对此保持了绝对的纵容。
“多不幸啊,一个如此可怜的寡妇,对她丈夫如此忠贞而虔诚,却要遭受所谓法官的侵犯,玷污了她的名声和灵魂!你哪里有正义可言!陪审团的各位,看看吧,这就是我们司法机关里的污垢和毒瘤!为强奸犯辩护,而不为公正发声!”
穿着紫红色的长袍的陪审团成员中传来翕动的声音,临时法官用轻敲桌面压下声音。
只剩下一声尖细,压抑而悲怆的啜泣声在原告席上传出,贝拉本就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浮现出的泪痕,让在座所有见到的人都不由得为之动容,心弦都随着她的抽噎而颤抖。
“我...我..我放弃对此人的辩护。”
那胖律师张皇地环顾周围,滑稽地拉开木栅栏,趔趄着消失在走廊中。
这是一场已经注定了结果的审判,一个不需要仲裁的法庭。
“格·塔兰杰,你是否认罪?”
木槌再敲,临时法官的眼睛落在咬紧牙关的塔兰杰身上。
“......我认罪。”
塔兰杰狠毒地凝视着扬起下巴的布洛尔,被押送着送进黑暗的走廊深处。
陪审团的全体成员起身离开。只剩下簌簌的衣袍摩擦声。
在衣袍交错间,贝拉站起身来,把玉手轻搭在他的左肩,早已和布洛尔勾连好的临时法官拿着一件叠好的黑色衣服,一手递到布洛尔面前,一手搭在他的右肩。
“恭喜,我们的新法官。”
手中捧着重如千斤的法衣,布洛尔的心里没有任何欣喜,眼神浑浊如一滩死水。
他失魂落魄地坐进马车,在仆人们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独居的房间,独自一人换上了那件法衣。
深黑色的法衣庄严而肃穆,衬得他高耸瘦削的肩头更加挺拔和平整。
那张死人一样的脸皮扯了扯,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对着镜子呕吐了起来。他根本无法抑制住这种恶心感,任由肮脏酸腐的呕吐物从他嘴里喷出,把浑身的法衣染成一片糟糠。
布洛尔跪在地上,双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刨动着,眼球失序地胡乱转动,而口中则不停地涌出酸水,让他的胃袋痉挛,身躯蜷缩,在地上和癫痫一样抽搐。
他是这么恨他自己,但也是在这一刻,他的魔药全部消化了。
这份慢慢消化了几个月之久的魔药,在这一个月里飞快地消化了。
“哈。”
吐出嘴里的酸水,他瘫坐在地上,看着镜子里脱了相的自己,还有沾满秽物的这身黑色法衣。
这是对的。
我是公正的。
我是公正的。
我是公正的公正的公正的....我没做错...我一定能...
“我是公正的..我是公正的...我是法官...我是法官...”
布洛尔失心疯般地在地上爬动,嘴里不停地呓语着,眼前不停的闪过凯文在法庭上挣扎和啜泣的样子,闪过那孩子和父亲坐着马车消失在夜幕里,闪过凯文的父亲被纤细的蛛丝割断了喉咙...
“我是公正的..我是公正的...”
他看见自己满脸奸笑地端着贿金坐在别人的会客室里,看着贵妇人们把毒药放进自己丈夫的酒杯里,也是他亲手从那一笔笔交易里指导别人签下倾家荡产的合同。
“我是公正的!!公正的...”
在谵妄般的疯狂里,一张书信从房间底部滑了进来。
开庭提醒:明日下午三点五十,异常审判法庭会所四。
被告:伯莎·布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