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山伏苦修士(1 / 3)

厄兰兹的鞋底从虚幻中勾勒成型,踏在碎石嶙峋的山路上。

他摘掉自己手上的行者手套,从踏过山脉入口开始,到这次苦修结束为止,他都不能再使用非凡能力,以免惊动那种极为敏感而恐惧的生物。

在此之前,他已经占卜预测过未来是否会有非凡者在周围活动,得益于南大陆的地广人稀和超凡的衰微,他在本次仪式中应该都不必担心外来超凡者惊动星兽。

星星高原的最深处比他想得要寒冷一些,山脉荒芜而嶙峋,只有时不时散落的几根杂草在风里晃动。

“但他林。只要我还能和你说话,就不要出手。如果你认定我已经走不下去了,再把我传送离开这里。”

把手套丢给但他林后,厄兰兹背上维生所需的那些材料和营养液,然后庄重地取出两张旗帜挂在自己两米有余的木杆上。

第一张白底上绘有黄色受难十字,上叠一个上三角为红,下三角为蓝的六芒星,在两个图案的中心则有一个白色的t字符。第二张黑底绘有白色正三角,在中间摆放着黄边的红受难十字。

这是黄金黎明系统中的西方之旗和东方之旗,一种基础的仪式性用品,混合了多重象征,能让木棍本身充当起神秘性质书写工具的作用。

当然,完全不能用灵性来辅助。为此他把木棍的末端削得很尖。

“来吧..开始吧。”

他手握着旗幡,跨过了那道标志仪式开始的山口,高举起手中的旗幡,插进稀松的碎石深处,平稳地勾勒出诺斯替语平滑的轮廓。

这是一个费时间的工作,就像在砂砾上写字那样,他必须深深地把旗幡刻进大地,拨开那层稀薄的泥土,才能留下有关的印记。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坚定地把字符刻进道路,不知不觉间星辰黯淡,曙光升起,很快便悬在空中的烈阳照在他的后背上,晒得他直流汗水,而这条道路,也只不过才挪动了百来米。

站在其中一个山坡上,厄兰兹回头凝望自己走过的道路,凌乱的山风吹走了那些砂砾和碎石,只留下道路上鲜明的条条痕迹,如一首短短的诗歌才写下的前两行。

不再去回望自己写的东西,也不去看远得仿佛无法企及的山顶,他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行走,走到何处,那杆旗幡便刺到何处,把那些玄奥的知识刻在山的皮肤上。

山路空旷而寂静,除了挖掘石头和泥土的“欻欻”声,和他撬出顽石的衣袍抖动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汗水打湿后背,又在背包和太阳的闷烧下升腾,脚底的鞋子逐渐磨损,双手因过度用力而发痛和发红,他都当做不存在,只是继续地刻写着。

直到第三天的正午,他才有些抵抗不住身体传来的酸痛和疲惫感,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喝空一瓶营养液后睡了并不安稳的五小时。

他的手上开始浮现出血泡,木棍因为长时间的握持而浸透了水,挖掘的时候会有微小的木刺插进皮肉里,让动作变得更为疼痛和剧烈。

饥饿感在这段时间里如影随形,然后很快地转变成胃部抽搐般的疼痛。对此,他依旧没有怨言,只是继续前行,刻画,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想未来。

第七天的时候,手上的血泡都破了,薄皮覆盖在手掌上,很快就会被擦破,流出透明的组织液,没有长好的新肉始终和吸饱了血而乌黑的木棍磨蹭,两者几乎黏在一起。

当他暂时放下木棍喝营养液的时候,自然地从手上扯掉了一块皮。他对此几乎感受不到恐惧,实际上,在之前经历过的各种事情,痛苦,折磨和疯狂闪过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只有纯粹的淡漠。

这是饥饿导致的副作用之一。

第十一天的时候四肢冰冷,泛白,已经没有多少组织液从伤口处流出,山上没有什么微生物感染,所以创口暂时还没有流脓,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