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穿着一件厚厚的袍子,把自己板着的脸挡在后面,故意耍酷般地把手搭在软呢帽上。
“哈。你说吧。”看着这个小东西,他轻而短地笑了一声。
“您谁都不信,甚至是您自己。”谢尔德对上了厄兰兹错愕的目光。
“也许您被人背叛过,也许您遭受过我无法想象的痛苦,您主动地排斥了别人,您有一个无比明确的目标,那让您的一切行动都急促而富有目标性,但您也迷茫,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走到那一步,您拒绝,怀疑和排斥了一切东西,那固然让您不受外力伤害,也排除了一切对您好的人....”
谢尔德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厄兰兹沉了沉目,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您并不是不懂说话。而是刻意那么说,调侃和嘲弄别人,用礼节和那些话和别人划开了距离。您多久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泡一个热水澡,单纯的吃一顿饭,或者就这样,和我坐在这里,我们可以一起晒太阳,什么也不想..”
厄兰兹摆了摆头,蜷缩起身体发出声声的笑。
他不想笑,但止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世界就这么毁灭了。不是“轰”的一声,而是“嘘”的一声。
喜剧是大写的荒诞。
笑生于错位和脱节,来自崩坏的逻辑。
他就这样蜷曲着身子,不住地笑着,直到眼泪流了满眼才勉强止住。谢尔德看着厄兰兹的帽顶,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言的挣扎。
观众途径的序列八“读心者”能够模拟出对方的思考模式,而厄兰兹的人格是他从未见过,甚至几乎没法模拟的人格。
一个无法理解的原因在驱动他,让他不计代价地追求一个东西。许多极端的情感被塞在一副脆弱的身体里,仿佛一台失控的机器正在发出毁灭前的轰鸣。
究竟是什么,才能造出这种性格?
他疑惑,不解,怜悯胜过恐惧。
“....对不起..哈,我有些时候是有这个毛病。请继续吧...”
厄兰兹抬起头,嘴角还有一抹弧度。而在歇尔德的眼睛里则映照着两张不同的脸。
一张纵情狂笑,另外一张震悚泪流。两张脸重叠起来,和眼前的人相模糊。
都是他,都不是他。
“没关系,先生,我们都会有一些不怎么得体的时候。”
“的确。我很久没有这样了,原谅我。”他摘下眼镜,用指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么接下来,我希望您能每天花一些时候去放松,我会谨慎地去一些机械之心们不会去的地方,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放松,把精神状态修复好。”
谢尔德轻点头,强化了自己的语气。
厄兰兹压下拒绝的话,把指头转到下巴上,摩挲着才长出一些的胡茬。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你的建议自然是中肯的...那么,好吧。我会如你所说,定期来找你的。我会在每天下午六点钟准时抵达这里,你接受吗?”
他迅速回到了掌控话语主导权的地位,而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缺乏掌控感和安全感的体现。
谢尔德迅速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子糖果递给厄兰兹。
“这是我按照罗塞尔先生甜点食谱里做的软糖,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吃一点甜食会好受很多。”
那一袋子糖果裹着白色的粉末,透出玫瑰水带来的深紫红色。厄兰兹犹豫了一会之后,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软糖,揣进口袋里。
“不再叨扰了。再会。”
起身打开门前,厄兰兹把几苏勒的咨询费放在桌前。又是一阵温暖的风吹过心口,这一次的“安抚”彻底驱散了他眼角残存的鬼影,虽然未来依旧是那么难以言状,至少现在这一刻他觉得还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