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大船汇入长江。
又两日,长江出海,波澜壮阔,海天一线。
望着大海,那些年轻的船工们也自兴奋起来。
老汪头也说起了祖上荣耀,他祖上曾随着朝廷将领南下海外,于异国疆域,大扬国威,那是何等威风!
年轻的船工听得出神,也希冀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被大官儿选上,坐上那翔龙大船,威临四海。
“不过,你们要想出海,本事还不够。还要多学学才行,换做我年轻的时候,你们这些臭小子,当真是一个都比不上我。”
老汪头也不知是吹牛还是在陈述事实,起先年轻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可后来,也有人忍不住打趣起来。
“汪叔,听说你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就能升帆?”
“那可不。”老汪头端着葫芦,硬是把那依葫芦水喝得跟酒一般滋味。
“小船风帆,一人足以掌控,可是大船风帆,尤其是起风时,没个两三人难以做到。绳子若是打卷了,还得爬上爬下,跟你们说,这桅杆我在年轻的时候,五息之内,就能爬到顶上去。
可你们,别说五息了,给你们十息,也没几个能爬上去的。这就是差距。”
“难怪村里有老人说,汪叔当初老去爬李寡妇家的门墙。该不会汪叔那爬杆的功夫,就是在李寡妇家练出来的吧?”
“去去去,小兔崽子,说话没个正形,没大没小。那李寡妇家的门墙,我用得着去爬?想当年,你汪叔我,在十里八乡也是个俊后生。多少黄花大闺女,哭着求着,都想嫁给我。哎,可惜啊,那时候太挑,挑到最后,只剩歪瓜裂枣,反而没得挑了。”
“汪叔,你这意思是说汪婶是歪瓜裂枣?这话,我一定回去告诉汪婶去。”
“去去去,你小子,就属你皮痒。”
年轻人都笑了起来。甲板上充斥着欢快的气息。
按照老汪头的说法,在内陆江河,大多时候速度不能太快。因为船太大,而内陆河弯道太多,河道深浅也不一,船一旦快了,掌舵人如果一个大意,那是很容易出事情的。
尤其船上都是贵人,出了问题,他们可担责不起。
所以这几天的水路,航行得都算慢的。
但进了海域,那就可以放开速度,全速航行了。
海上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水域也不会莫名出现浅滩。
若一路顺利,八到十天的样子,约莫就能到了。
当然,主要也是他们这船只轻便。如果是货运的大船,那航行速度就较慢,加上路上补给,由同一地方出发,他们甚至要一两个月才能到。
船上的女眷见了大海,也是欢喜得紧。
连那段老夫人在第一天,也出来瞧了个热闹。
蔡小姐与蔡夫人也是有出来过,但每次若有江陵在,蔡夫人就总会避开,要么不与他在同一面观海,要么就是会先一步回房。
刚开始的两日,一切正常。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几乎是匀速在航行着。
可从第三天起,船只开始偏东而进。
早上迎着海界线那初升的皓阳,笔直向东。
江陵出来甲板,就问那章小哥。
章小哥支吾不言,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陵又问老汪头,老汪头也干笑着摆摆手,说是大官人有事要办,就在前边不远的岛屿上。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他也不便多说。
“此处距离那岛屿,
大约多远?”
“也不远,大约是一日半的时间便可到了。”老汪头说。
以他回答来看,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之后江陵又问其他问题,只要是涉及那岛屿的,老汪头都是干笑着岔开话题。
见他不说,江陵也不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