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干脆地拍在茶几上,拍得上面的茶盅与果盆都震了一震,果盆上的几个枇杷摔落在地,各处乱滚。
王康尹咬着牙,毅然道:“康王如今有越国助一臂之力,该争的时候,还是要争的!”
“没错!”另一个声音激动地附和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们世家可不是胆怯之辈!”
在场众人皆是一阵热血沸腾,目光灼灼,纷纷附和了起来。
袁哲微微一笑,与上首的萧首辅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见萧首辅颔首,方才接着道:“越国使臣窦子襄将会请大皇子去越国迎亲……”
众人瞳孔一缩,这时,一阵清凉的穿堂风猛地刮进了厅堂里,将话尾吹散。
外面的日头忽然间被阴云半遮半掩着,天幕昏暗了下来,黯淡无光,令厅里厅外都平添了几分冷肃,透着让人不安的压抑。
康王将与越国熙明帝姬联姻的消息很快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可皇帝却迟迟都没有回应。
等了两天后,众人实在熬不住了。
于是,从萧首辅、袁哲、王康尹到几个宗室王亲,都接二连三地进宫相劝:
“皇上,越国与景国停战已有九年,联姻定可使两国化干戈为玉帛。”
“请皇上以大局为重,恩准康王与迎娶越国帝姬,两国结秦晋之好。”
“皇上,江山为重,两国联姻于大景有百利而无一害!”
“越国诚意与我大景交好,若是激怒了越国,反而会挑起两国纷争,届时,悔之晚矣!”
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皇帝不答应康王迎娶越国帝姬,大景就要亡国似的。
在这些官员们的连番炮轰后,皇帝终于让步了,勉强同意了这桩亲事,再次宣召了暂住在驿馆的越国使臣窦子襄,表示同意两国联姻。
窦子襄是个得寸进尺之人,随即就当着大景官员的面提出了一个要求:
“大景皇帝陛下,吾国圣人如今病重不起,只希望最疼爱的皇女熙明帝姬能早日定下亲事,他也可以放心,含笑九泉。”
“提亲这种大事本该由陛下兄代父职,前往越国替康王向熙明帝姬提亲,可陛下乃一国之君,不可轻易离国,因此圣人希望由大皇子代陛下前往越国,以表示贵国对这桩婚事的诚意。”
“熙明帝姬乃圣人膝下嫡出皇女,必须嫁得风风光光,方能安抚我越国民心。”
“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当然反对大皇子去越国,差点没甩袖而去,被萧首辅等官员劝住了。
窦子襄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们越国对这桩婚事诚意满满,不惜让高贵的熙明帝姬委身康王为妾,只为两国能结秦晋之好云云,又明里暗里地暗示越国圣人已经时日无多,为此,越国国师定下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就在二十天后,希望大皇子能即刻启程前往越国。
皇帝依然觉得不妥,但萧首辅等人再次规劝了皇帝,表示大皇子既是未来的储君,本该为父为国分忧。
萧首辅等人说的话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在用太子册立大典威胁皇帝,他们世家在立储上配合了皇帝,那么皇帝也该有所回报。
双方一番唇枪舌剑后,皇帝只能又退了一步,不甘不愿地应下了。
窦子襄完成了任务,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皇帝与群臣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商议。
本来礼部定下了大皇子前往皇陵代君祭祀先祖,若是改为大皇子去越国迎亲,那么就去不成皇陵,于是众臣又吵了起来:
“祭祀皇陵同样是国之大事,已经昭告天下,不可无故取消。”
“大皇子殿下身份尊贵,也不能随便找人代替,不如由礼亲王代君前往?”
“不妥,祭祀皇陵历来都是由天子与皇储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