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堂中央,跪着一个柔弱婀娜的美妇,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宇映衬下,她的身形显得尤为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皇上,妾身所言句句是真,半句不敢作假。”美妇楚楚可怜地说道,两眼通红,含着点点泪光。
“庾家早有谋反之心,五十年前,就接回了前朝太子,还以此为名目集结前朝余孽,在豫州悄悄开采矿山,走私食盐,还私自打造武器,早有不臣之心。”
“据妾身所知,庾家有两份账册,一份是庾氏明面上的产业,另一份记得就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产业,所有的账册都藏在庾氏老宅里,庾思的几个弟弟、叔父也都知道这些事。”
“还有……京城的章记盐行幕后的东家就是庾家,庾家就是借着章记盐行贩卖私盐牟利!”
雷氏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通,声音轻轻的,且带着些微的颤音。
从头到尾,她的小脸一直是低垂着,盯着下方的金砖地面,完全不敢看皇帝与周围其他人。
说完最后一句后,她把头伏了下去,卑微地跪伏在地,一动不动,身子在不住地颤抖着。
此时殿宇内甚是安静,周围的萧首辅等人对她的话也都听得非常清楚,神情全都变得凝重起来。
庾家是世家,庾家若是涉及谋反,那么可想而知,皇帝对其他世家的打压肯定又会更重。
接下来,对世家而言,将会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战役。
萧首辅等人不露声色地交换着眼神,思索起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时间,他们也顾不上别的了。
后方的楚祐将寒冰般的目光投在瑟瑟发抖的雷氏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郑重之色。
他一向不喜皇帝,也觉得皇帝德不配位,但他是大景朝的王爷,当然不想庾氏助前朝皇室复辟,像庾氏这种毒瘤,必须尽快铲除,若任其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这轻重利害楚祐还是知道的。
楚祐思绪飞转,不露声色地走到了何烈的身边,一举一动带着重若雷霆的力度,让任何人都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他的到来,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连坐于下首的楚翊都淡淡地朝楚祐这边看了一眼,唇角微翘,一手轻轻地抚着腰侧配的鸡血石小印。
萧首辅与户部尚书王康尹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雷氏是锦衣卫从顾家二房的宅子里搜出来的,那么显而易见,康王这时候进宫怕是为了顾云嫆了。
何烈一派坦然地对着皇帝抱拳道:“皇上,臣已经令锦衣卫前去查抄章记盐行,今日就能审出个结果。”
“请皇上恩准臣即刻派锦衣卫前往豫州彻查庾家同党!”
说话间,何烈还故意斜了楚祐一眼,眉间掠过一抹挑衅的神情。
他们锦衣卫从不怕事,行事只需对皇帝一人交代,这便是锦衣卫立足朝堂的根本。
“何指挥使,”楚祐的眼睛如同一潭寒水般冰冷彻骨,冷哼道,“一码归一码,庾家谋反,罪无可恕,你要缉拿庾家人,本王不拦你,可你们锦衣卫今日封了顾家,莫非是存心破坏本王的亲事吗?”
谁都知道锦衣卫是皇帝的人,楚祐这句话就是在指责皇帝故意阻碍他的婚事。
“不敢当。”何烈揖了揖手,“臣是公事公办,顾家人窝藏庾氏余孽,理应同罪论处!”
楚祐眸中闪过一道刀锋般尖锐冰冷的亮光,俯视着伏地的雷氏,冷冷地质问道:“雷氏,你说,是谁窝藏了你?”
趴伏在地好一会儿的雷氏这才直起了上半身,两眼一阵发黑,身子也不由晃了晃,愈显娇弱可怜。
雷氏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是顾家的老太太……戚氏。”
说话时,她怯怯地往楚祐的方向看了一眼,形容可怜,泛红的两眼含着泪水,似乎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