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之色。
唐氏并不在意路芩有没有救,她在意的是她的儿子,连忙问道:“真人,那犬子呢?”
“犬子还有救吗?!”
唐氏的确是个慈母,但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她对路三姑娘的冷酷,她在意的唯有她的儿子,真是应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学子们纷纷对她投以轻蔑的目光,这个妇人实在是自私自利。
玄诚真人神色淡淡地斜了唐氏一眼,拈须又道:“殿下,顾二姑娘天赋异禀,在道法上也有独到之处,说不定她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此术。”
说起顾燕飞,玄诚真人面露赞赏之色。
韩章和听玄诚真人对顾二姑娘赞不绝口,不禁想起了自己在万草堂里听到的种种。
在万草堂时,他听闻是路三姑娘不想结亲,顾二姑娘就以符箓对华公子施咒,毁了这桩亲事。
彼时,他义愤填膺,觉得顾二姑娘是恶人。
但现在,从他耳听目睹的真相来看,路三姑娘分明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与华家结阴亲,是华家阴险歹毒,算计了路三姑娘,要用她的性命去成全华家的家族兴旺。
这种亲事当然不能结!
也就是说,顾二姑娘的那道符并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
所以,顾策的女儿是在救人?!
救一个无辜的姑娘。
韩章和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口的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震惊多,还羞愧多。
父是父,女是女。
他本就不该因为顾策,而先入为主地对顾二姑娘有了偏见。
韩章和的眼神闪烁不定,闭了闭眼,紧紧抿着唇,深而急促地呼吸着。
是他错了!
再睁眼时,他转头朝楚翊望去。
阳光照在楚翊雪白的直裰上,纤尘不染,白衣公子温润如玉,气定神闲地问道:“敢问真人如何能确定华家是用了这‘养魂改命术’?”
华览的表情又是微微一变,冷汗涔涔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他感觉身体仿佛已经整个陷入了无底的泥潭中,快要迎来可怕的灭顶之灾。
“不难。”玄诚真人看也没看华览,从容不迫地说道,“那些被施术之人的牌位中藏着他们的精血。”
“那就劳烦真人验证。”楚翊微微一笑,语调悠然。
“往生殿最近修缮,那些牌位暂时安放在了云集山房。”玄诚真人含笑施了一礼,“贫道这就命人去取牌位。”
两个道士匆匆离开。
唐氏闻言,红肿的眼睛中灼灼生辉,浮现了希望的火花。
相反,华览则是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面色惨白。
不一会儿,几个道士合力用推车把所有华家人的牌位全都推了过来,再由众人对照着族谱把华祥、华融、华衍等人以及他们的妻室的牌位全都择了出来,几个銮仪卫直接将那些牌位劈开。
果然,牌位中藏有精血。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唐氏看着那些被毁掉的牌位,癫狂地笑了,自语道:“牌位毁了,供奉就毁了,那我的儿子就有救了是不是?”
“真人,我的儿子有救了是不是?”
唐氏期盼地看着玄诚真人,然而,玄诚真人没有说话。
华览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连原本深黑色的眼珠都微微发灰,失去了生机。
“是,华熙的病的确是我所为。”他咬了咬牙,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气质也显得阴戾森冷。
他昂着头,拔高嗓门对着楚翊叫嚣道:“但那又如何?”
“父杀子,无过!”
说话间,华览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仿佛是拿到了一道免死金牌似的,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冷酷与疯狂来。
自古以来,君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