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华大夫人红肿的眼眸张大,悲怆的面庞有一瞬间的难看,如墨染般阴沉。
虽说在白云寺相看那天路芩瞧着对华照的印象挺好的,但是下小定的时候,她就看得出来,路芩不愿意了,那日是路二夫人强迫路芩来的。
对华大夫人来说,路芩是否愿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亲事成了就成,管这丫头乐不乐意。
而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也由不得一个小姑娘家家做主。
华大夫人惨白的嘴唇微动,说不出口。
她若是点头,岂不是承认长子华熙被路三姑娘给嫌弃了?!
只是想想,华大夫人就觉得心痛如割,柔肠寸断。让长子与那等粗俗无礼的勋贵人家的姑娘结亲已经够委屈他了……
华大老爷知夫人心思,僵硬地点了点头,道:“小姑娘心性不定,一时乐意,一时又反悔了。”
“但路家长辈是愿意的,今天两家刚立了婚书。”华大老爷又补充了一句。
顾云嫆心如明镜,差不多确定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这件事的起因是路芩善变,答应了亲事又中途想悔婚。
她以及韦娇娘都跟顾燕飞都交好,这道符十有八九是顾燕飞的手笔。
顾燕飞这个人一向是帮亲不帮理,就因为路芩不喜这门亲事,所以顾燕飞就用这种方式破坏亲事。
顾云嫆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那张符纸,眼眸闪烁不定。
静默了半晌后,顾云嫆淡淡道:“令郎会病,想必是路家不乐意这门亲事,所以请人做了法。”
从前顾纭嫆是不相信做法画符这种事的。
但是顾燕飞这些日子来所做所为,一次次刷新了她的三观,让她不由去猜测顾燕飞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些匪夷所思的事……
有一句名言说,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所以,顾燕飞确实是通玄学术法,确实有那种超凡的能力。
“做法?”华大夫人双眸一张,瞳孔翕动,“姑娘的意思是,路家请人对我儿子做了法,我儿子才会生病?”
她潮红的脸上泪痕纵横,气息微喘,脖颈中浮现根根青筋,既震惊又愤怒。
原来如此。
她的照哥儿明明身子康健,却突然性命垂危,原来有恶人对他做法!
华大老爷也变了脸色,脸上惊疑不定,眉头皱出了深深的川字纹。
“十有八九。”顾云嫆微微颔首,目光悠悠地看向了窗外,看向了顾府的方向,蓦地吐出一句,“据我所知,路三姑娘与顾家二姑娘交好。”
她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并没有去说顾燕飞的坏话。
但对于华家人来说,这一句也就足够了。
“顾二姑娘?!”
华大老爷与华大夫人都听说过顾二姑娘,那个连上清真人都折在她手上的顾二姑娘。
夫妇俩面面相看,有惊吓,有恐惧,有疑惑,也有不安,更有对次子华照的心痛。
是顾二姑娘害了他们的次子?
“为什么?!”华大夫人的眼睛又瞪大了三分,呜咽一声,悲愤道,“难道就因为路三姑娘不愿意,顾二姑娘就要害我儿子?!”
“这也太过份了!”
华大夫人越说越激动,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她用力地握住了华照的一只手,平日里温暖有力的手,此时一片冰凉的汗湿,手指无力。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华大夫人只恨不得代次子受罪。
华大老爷虽然也心疼儿子,却比夫人多了一分理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顾云嫆,总觉得这位姑娘知道得未免也太多了。
顾云嫆从容地迎视对方锐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