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眸光冰冷如利刃般刺了过去,“要是你敢怠慢了嫆姐儿,那就别留在顾家了!我们顾家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这还是顾太夫人第一次如此不给面子地称呼次媳为王氏。
这番不给情面的话无异于直接往王氏的脸上“啪啪”地抽了几个耳光。
屋子里的下人们都默默地垂下了头,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一只三花猫蜷在窗边的案几上睡成了一团,偶尔懒洋洋地抬头打个哈欠,又把头埋了起来。
“……”王氏咬着一口银牙,感觉自己的面颊火辣辣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紫,紫了又白,色彩精彩变化着。
她差点就要拂袖而去,但终究按捺住了,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对着顾太夫人点头应道:“是,母亲。”
“儿媳记住了。”
王氏嘴上是这么说着,外表瞧着也低眉顺眼的,心里却是更加不服气了。
但她知道,在这侯府中,顾太夫人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就是定远侯顾简也不敢违抗顾太夫人,更别说王氏这个儿媳了。
王氏敢怒不敢言,只能乖顺地聆听顾太夫人的训话,直到一炷香后,她从慈和堂出来后,这才满脸愤愤地跟乳嬷嬷抱怨了一通:
“我也是为侯府的将来考虑,康王前途不明,这桩婚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才是!”
“我又不是让嫆姐儿退亲,只是想劝婆母莫心急,免得侯府也栽了进去。”
“我一心为侯府着想,可婆母却当着小辈和下人的面这般给我没脸……”
“……”
王氏不傻,她这番话是避开了人私下跟乳嬷嬷抱怨的,眼角的余光瞟见一只三花猫翘着尾巴大摇大摆地从慈和堂里走了出来,那优雅的背影高傲极了。
不仅是王氏看到了猫,慈和堂的下人也看到了猫,全都依依不舍地目送它离开。
猫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离开了慈和堂,一路往东北方跑去,飞檐走壁地回了玉衡苑。
“喵!”
猫没走正门,身手敏捷地爬上一棵树,在树冠与树冠之间悠然地兜了个圈,才从后院的一扇窗户钻进了顾燕飞的小书房。
顾燕飞坐在窗边的书案前,手里拿着一块白巾沾,细细地擦着一枚旧铜钱。
她身前的书案上还放着四枚旧铜钱,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将手上的这枚铜钱擦拭干净后,顾燕飞把它与桌上的另外四枚放在了一起,重新排列,满意地弯唇笑了。
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厌胜钱,齐了。
这五帝钱是顾燕飞在京中的古玩铺子寻了好几天,才算收集齐了。
顾燕飞用红线把这五枚铜钱串在了一起,又编了一个大红流苏坠于下方。
“喵!”
晴光一看到大红流苏,开心了,认定了这是主人给它编的流苏。
它轻盈地从窗槛飞跃到了桌上,伸出爪子就去挠那串五帝钱,那动作的意思是,我的!
猫的动作很快,但顾燕飞的动作更快,手一抬,就把那串五帝钱抓在了手心,没让猫挠到。
“不是给你的。”顾燕飞伸手将那串好的五帝钱和大红流苏捋了捋,又整了整,“这是给安乐的。”
五帝钱可以挡煞、防小人、避邪以及旺财,像这样用红线串起来,正适合姑娘家随身携带,既可以配在腰侧,也可以藏在荷包或者袖袋里。
猫委屈了,“喵喵”地叫了好几声,在顾燕飞的袖子上蹭了又蹭,连连撒娇。
“好了,下次给你也编一个。”顾燕飞安抚地拍了拍猫的头。
猫总算是满足了,又用毛绒绒的腮帮子蹭了蹭她,白胡子乱颤,顾燕飞挠了两下猫下巴,从猫脖子上的围兜里取出了一张符。
淡黄色的符纸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