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法。”又对元丹丘再拜道:“道长放心,我乃回纥王子,将来定要千倍百倍地赔偿道长。”元丹丘摆手道:“白鹤洞是天地自然成之,并非老道私产,何来赔偿之说。”独孤湘道:“丹丘生,你刚才还大呼糟糕,又呼完了,难道不是心疼么?”元丹丘道:“原是我定力不够,被外魔一时蒙了心,硝石本就是易燃之物,此乃物性使然,若是天雷劈中也会烧个干净,人为就痛心,天然就道是应当,岂不可笑?”叶护叉手道:“原来是嵩阳丹丘生失敬,失敬,道长一番宏论更令在下汗颜。”叶护与元丹丘重新见礼,元丹丘见他身上满是血污,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王子若不嫌弃,我有替换衣物可供王子替换。”叶护忙叉手道:“有劳道长。”五人回到茅舍,李珠儿帮着重新掌灯,元丹丘取出一套灰布道袍给叶护,叶护脱下血衣,江朔这才看出他衣衫的血都是别人的,身上却无伤痕。叶护穿上元丹丘的道袍说不出的别扭,一则他的身材远比元丹丘高大,二则他样貌大异唐人,大唐番僧虽多,番道却是叶护首开先河,众人看了均觉好笑,但除了独孤湘,没人当面取笑他。江朔问叶护道:“叶护大哥,上次一别,你还是军中大将,怎么今日孤身一人,还被大食人追杀呢?”叶护闻言神色黯然道:“溯之,如你所知,我爷爷在四年前被隐盟偷袭去世,阿爷磨延啜已经继承了可汗之位,称葛勒可汗。”说到骨力裴罗,江朔知道他是被皮逻阁刺伤后翌年伤重不治的,忍不住瞥了李珠儿一眼,李珠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看我干什么?害死骨力裴罗的可不是我。”叶护不认得李珠儿,道:“我已打听明白,当年伤了爷爷的是南诏王皮逻阁……”独孤湘捂着嘴惊呼道:“叶护大哥,难道你千里迢迢来到蜀中,是想去南诏寻皮逻阁报仇?”叶护摇头道:“苍天无眼,皮逻阁早死了,倒便宜了他。”独孤湘道:“呀……那就是你弟弟派人刺杀你?”江朔斥道:“别瞎说,我看移地健二王子绝非这等样人。”叶护也道:“我本也不想和二弟争夺太子之位,若论雄才大略,吾弟移地健胜我百倍,爷爷也说过我家,唯有胞弟像他。”独孤湘吐吐舌头道:“那是谁要刺杀叶护大哥呢?”叶护道:“我阿弟并没有想要害我,但今日这事儿还真与我阿弟有关。”这下大家的兴趣都被吊了起来,元丹丘重新煮茶,众人将两张大榻并在一处,不分宾主联席坐在一起,听叶护诉说前因。原来骨力裴罗死后,回纥汗王国并未衰败,反而更加兴旺,几场大战终于一统北方诸部。就在今年,葛勒可汗刚刚建成新都回纥牙帐单于城,完成了骨力裴罗的夙愿,新城有由唐朝和粟特工匠共同建造,矗立在于都斤山脚下,这座正方形的城市模仿大唐长安所建,城墙以褐色条岩砌成,还掘有护城河环绕,堪称朔漠第一雄伟的都城。但叶护不安于在单于城中做富贵闲人,他仰慕大唐风华,便自请到长安学习唐人法度,这全是他自愿,然而不知道的人还道是他遭二王子移地健排挤,才到长安城避祸,对于谣言叶护也懒得理会,没想到这日麻烦就找上门来了。长安城中,番人多混居一处,这日有一大食富商登门拜访,叶护与他交谈之际,才知对方是大食将军闹文,那闹文提出大食人可以帮他回到单于城,驱逐阿爷和兄弟,助他为回纥之主。叶护知道闹文定然也是听信了谣言,但他提出这样的建议,对大食人又有什么好处呢?叶护也不说破,只笑着问事成之后大食人要自己做什么作为谢礼?闹文却道:只是一件小事,对回纥可汗而言易如反掌——不是“要做什么”,只是“不做什么”。叶护更感奇怪,忙问“不做什么”是何意?原来大食筹备了多年翻越葱岭东征的计划终于要实施了,他们拟定的战术是策动吐火罗小国石国反唐,大唐必然发兵平叛,但唐军想不到的是在石国等着他们的不是石国的老弱残兵,而是大食的二十万雄兵,一旦歼灭了唐军主力,大食军会师东进,安西四镇便是大食的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