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和独孤湘闻言,心情一暗,挥手驱散鸟群,一行人继续向前山中走去。
不多时到了三块巨石之下,只见三块岩石从东向西如旗展般渐次降低,东岩和中岩靠得极近,双岩夹峙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前岩地凹陷,蓄满了清水,恐怕是千万年来山岩上滴下雨水形成的天然小池塘,再向小池东面看去,江朔不禁愣住了。
在最高的东岩之下,竟有一茅庐,这茅庐怎么看怎么和白兆
山下李白所结茅庐有诸般相似,屋后烟囱正在冒出缕缕白烟,恍惚间觉得太白先生就在后面山洞中炼丹,而躲在门后的伯禽公子随时会推门出来找他玩耍。
江朔的双眼不禁有些湿润了,刚想迈步,却被李珠儿一把拉住了,道:“太白先生离开此地已有二十余载,便是东岩子也离去快十年了,怎么还会有人居住?况且茅草看起来很新,需得小心有诈。”
江朔心道不错,三人正想转身找地方躲藏,却见门扉一开,走出一个中年汉子,那人方面大耳,身穿青布长衫,头戴紫金冠,一副道士打扮,由于长期暴露在野外,皮肤晒得黝黑,皱纹堆垒显得比他的年龄更苍老些,他袖子裤脚高高挽起,用绳子十字交花扎在身上,十分奇怪地在背后背了一把宝剑。
那人打一道揖,问道:“三位小友来此何干?”
他不认得江朔,江朔却认得他,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高声呼道:“元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一愣,上下打量着江朔,道:“你……你是何人?我们认得么?”
江朔紧走两步,跪在他面前磕头道:“道长,我是江朔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唯恐他不记得,又补充道:“就是太白先生的童儿,丹砂啊……”
李珠儿随即明白过来,叉手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嵩阳丹丘生,失敬,失敬。”
那人正是李白挚友,道士元丹丘,与江
朔睽违数载,元丹丘的容貌变化不大,江朔却从一少年成长为英挺的青年,陡然相见,他如何想得到面前这陌生的青年人是谁。
元丹丘忙把江朔扶起,仔细打量起来,虽然江朔的变化极大,但五官里仍有少年时的影子,元丹丘喜道:“果然是丹砂,果然是丹砂,是了,我记得你得贺知章赐名江朔表字溯之,你不是在江南做江湖盟主么?怎么会来这里?”
江朔一时语结,与元丹丘一别之后,他游离了大半个大唐,要用三言两语说清楚怎么会最终走到这里,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元丹丘见他发愣,笑道:“哎……溯之,不急,不急,先进屋中坐,慢慢叙谈。”又问李珠儿和独孤湘道:“这两位娘子又是何人?”
独孤湘大大方方叉手道:“我乃陇右独孤问的孙女,单名一个湘字,我耶耶叫葛如亮。”
元丹丘还礼道:“原来是追云叟的孙女。”
李珠儿则道:“我只是江少主的婢子,贱名不值一提。”
她不愿意说出名字,若元丹丘知道她是范阳来的,怕要横生枝节,因此江朔和独孤湘二人也未替她介绍,元丹丘知道武林人士有诸多忌讳,既然李珠儿不肯报名,他也不再追问,只是向内一比道:“请。”
三人随元丹丘步入茅庐,却见这茅庐比外面看起来大了许多,中间竟然是空的,天光直泄下来,显得室内十分亮堂,茅庐内家具陈
设十分简单,除了几张榻之外,尽是木柜,木架,木柜上配了数不清的抽屉,木架上则是大大小小的竹编叵罗,满屋的草药气味,想也知道这满屋装的都是各类药材。
屋子的一角吊着一个铁壶,正被下面的柴禾烧得壶盖乱跳,噗噗作响,元丹丘笑道:“来的正好,来喝枣茶。”说着取下铁壶,在案子上布了四个茶碗,斟得满满的,请三人品尝。
道士喜用枣子煮茶,谓能补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