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看这些人都身穿白色土布服饰,说他们是百姓猎户吧,袍服款式相同似有制式,说是军士吧,武器又是形形色色各不相同。难道是南诏大户人家的家丁?这些人前排横刀,中间持枪,弓箭手远远站开,倒似操练过阵法,不过这点人马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江朔也自不惧怕,他反倒担心一言不合,李珠儿会大开杀戒,要了这些半军半民蛮子的性命。他先对李珠儿道:“姊姊别胡乱杀人。”才对那些白衣人叉手道:“不知可有通汉语的?”果不其然,无人回应,江朔又以生涩的吐蕃语说了一遍,这下可炸了锅了,众白衣人立刻横眉立目,哇哇乱叫,手中刀枪乱挥,似是叫他们缴械投降。白猿见状,也吱吱大叫起来,白猿腰间一直挂着茅山积金洞所得青铜宝剑,此剑无锋无刃尺寸又小,其实是一把青铜镇纸,但给白猿用却是正好。它此刻持剑在手,露齿咆哮,众白衣武士看了大感滑稽,都哈哈大笑起来,为首一人抢步上前,手中钢刀作势一挥,他本不想伤害白猿,只是想吓唬吓唬它。不想白猿抢步上前,手中青铜剑向前疾递,正刺在那人手肘上,竟将他手中钢刀打落。白猿剑术与江朔师出同源,亦学自茅山金壁,但不像江朔后来又得名师指点,剑术已然超群拔萃,白猿的神枢剑只学了个皮毛,此刻这一招使出来也歪歪扭扭,徒具其表全然不对,但神枢剑毕竟是上乘武功,只这一招使出来竟也轻易打落了对方的兵器。江朔和李珠儿见状一齐喝彩,连李珠儿都难得玩笑道:“恭喜白兄初战告捷!”对面的白衣人不明就里也哄堂大笑起来,白猿淳朴,不知众人因何发笑,也跟着咧开嘴嘎嘎笑起来,只是这笑声着实比哭还难听。那持刀人乃是白衣人的小头目,败于一只扁毛畜生,又被众人嘲笑,如何肯善罢甘休,他慌忙捡起钢刀,挥刀又砍。这次可就不是威吓而已了,他挥刀猛砍,恨不能一刀将白猿劈作两爿方解心头之恨。白猿却不知他杀心已起,见众人皆笑还以为是玩耍,已挥青铜剑迎上。有一句话叫“捷如猿猱”,白猿虽然没练过功夫,身手却远快于常人,只见它向前一窜避开来刀,顺手将青铜剑向前一送,这次却戳在了那人的腕子上,那人不防,“当啷”一声,钢刀再次落地。这一下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白衣众人爆发出更大的笑声,那人恼羞成怒,俯身拾起刀来,不及起身,钢刀横挥,恨不能一刀把白猿斩为两段。那人出招猛恶,江朔不禁吓得喊了一声,不想白猿玩的兴起,竟不知害怕,一跃而起,手中青铜剑拍在那人肩头,这一招后发先至,颇得剑法真髓。那人原拟无论如何都要握紧钢刀,绝不撒手,但白猿这次拍得极准,正中他肩髃穴,他整条手臂酸麻异常,虽有心绝不弃刀却终于拿捏不住,钢刀三次落地。见此场景,一众白衣终于不笑了,此刻人人看出白猿三次击落钢刀绝非运气,他们面面相觑,难以相信这白猿居然身负武功,这时更有去水边探查的人跑了回来,神色惊惶地对着江面比划。原来江朔他们所乘的冰舟一旦失去了江朔内力的加持,在水中一会儿就融化作水,与滔滔大江混成一体。江朔斩断的铁索之后还有拦江铁索,众人却没有发现船只。众白衣人再看江朔和李珠儿时,眼神变得既敬畏又复杂起来,那二人一猿从江上来,却无船只,这不是神人又是什么?但他们穿着吐蕃服饰,就算是神人也是吐蕃的神,故而既敬又惧。那三次落刀的白衣人再次拾起钢刀,这次却不敢再上前,而是横刀胸前,缓缓后退。其余白衣人也拉开了距离,弓箭手拉开长弓,扣上羽箭,随时准备开弓射箭。李珠儿柳眉一挑,道:“今日说不得要大开杀戒了!”正在此时,忽听一人高喊:“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江朔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才发现来人喊的真的是汉话。李珠儿笑道:“此人一味叫我们别动手,看来倒是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江朔奇道:“他怎知我们厉害?难道珠儿姊姊你认得他?”李珠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