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朔竟一时愣在原地。其中最怪异的莫过于阁逻凤飞扑向尺带丹珠之时,忽然响起的铙钹之声,然而放眼帐内并无伎乐,也不见有人拿着铜钵,能发出这么大声响的铜钵江朔怎会看不见?原本阁逻凤一跃之力完全可以直接落到尺带丹珠面前,但他却忽然中途坠了下来,落入陷阱之中。莫非是中了什么隐秘的暗器?但无论多么细小难辨的暗器,总会有破空之声,那一声巨响,难道是用以掩盖暗器的声响?阁罗凤方才一击不过差了半步,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尺带丹珠却全无惧色依然端坐不动,只听他对侍女柔声道:“贵客枯坐多时了,怎不再奉茶点?”尺带丹珠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大帐中从来都只有江朔一个客人一般,而阁逻凤坠下陷坑之后,声息全无,以阁罗凤之能跌落深坑也不至于就死,江朔不禁担心这坑内怕是有什么厉害的机关。那侍女上前奉茶之际,江朔也不伸手去接,问尺带丹珠道:“赞普,你把南诏王怎样了?”尺带丹朱微笑不语,那侍女却不因为江朔不接茶盏而停手,她右手划出一道曼妙的弧度,竟然将茶盏直对着江朔的嘴边戳来。这一下忒也的无礼,也忒也得小瞧人了,江朔心中冷笑,伸手一推,道:“多谢赞普美意,吐蕃茶太油腻,我喝不惯。”眼看茶盏送到嘴边,江朔伸左手推那侍女的手中的茶盏,不想一触之下,那侍女的手腕竟如脱臼般“喀啦”一声脱开了,手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江朔转了回来。江朔知她敢如此出手,自然是自持有些小擒拿的功夫,但没想到竟有这种脱开自己关节的招数,但他虽然吃惊,反应仍是极快,他避近就远,伸右手推在那侍女的手肘上。人的手肘远不及手腕灵活,且那女子端着茶盏,若旋转手肘避让,则茶盏必然打翻,在“文斗”而言便是输了一筹了。那侍女果然被江朔一推之下,手臂不自觉地往回拐去,手腕虽然灵活,活动范围却小,手中茶盏竟然向着那侍女自己的口边戳了回来。不料那侍女内力上虽无法和江朔相抗衡,身上功夫却十分了得,只见她转动腰肢,就着江朔一推之力,竟如胡旋舞一般旋了一个满圆,同时双脚交盘,蹲低了下来,将江朔的劲力全数卸去。那侍女旋回之际,身子伏低,“喀啦”一声,脱臼的关节居然依靠回旋之力重新装了回去,她双手捧起茶盏,口中称:“贵客莫要推辞。”侍女双手向上一托,却向着江朔下颌撞来,江朔知道对方颇有些小擒拿的手段,故也不和她缠斗,绕过她托着茶盏的手腕,双手径往那侍女肘下一托,道:“无须行此大礼,起来说话。”江朔手上微微运炁,那侍女被江朔一托之下,手中茶碗又向自己嘴边反撞过来,眼看避无可避,那侍女的肘腕忽然一齐脱开关节,茶盏停在了半空之中,同时那侍女被江朔的内力一托,如腾云驾雾飞了起来,她虽无内力,身段却十分柔软,顺势向后一个空翻,单腿落地时,双手关节又重新复位,高举茶盏,如飞燕做掌上之舞。尺带丹珠笑道:“婢子如此粗手笨脚,敬茶都不会么?”对身边几名侍女道:“你们几个,一起上。”那些侍女齐声唱喏,各托了茶盏一齐向江朔款款走来,江朔随手推去,果然遇腕腕脱,遇肘肘开,全无着力之处。江朔心中真是哭笑不得,这些女子明明毫无内力,却难缠得紧,他不知道,此乃天竺奇术,唤作“瑜伽”,这门功夫纯是外功路数,全不练炁,但练到精深处却也非同小可。如这些侍女般双手关节可以自如地脱臼复位只是最基本的功夫,瑜伽高手可以不靠外力精确地控制自己身上每一块骨骼,而练到最高境界的高手,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内脏,如让自己心脏停跳数日后复起这样匪夷所思的“神迹”。眼看数个茶盏翻来滚去向着自己袭来,江朔终于失去耐心,将凛炁贯于双掌之上,众侍女一旦接触,立觉奇寒彻骨。身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江朔这才得空,双臂一抻,运起玉诀神功,内炁外崩,将那几名侍女震得飞了出去。那些吐蕃侍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