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为唐军运输粮秣出力甚多,但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一群卖傻力气的乌合之众罢了,并不把漕帮所谓的什么帮主、舵主放在眼里。江朔不卑不亢仍是叉手捧心道:“翰帅,我有一言,一样是死,何不让他二人全力一搏,战死沙场?总好过斩两颗无用的头颅。”张守瑜和高秀岩也连忙跪下,道:“末将愿身先士卒,明日一早为先登死士,第一个冲上石堡城的城头!”这时另一名突厥将官对哥舒翰叉手道:“翰帅,让他二人戴罪立功当然不是坏事,不过毕其功于一役太过儿戏,末将建议三日为期,逾期不能攻陷石堡城的,再斩二将不迟。”哥舒翰冷笑道:“三日……阿布思,你可能忘记了,我们只有三日的口粮了,若三日不能攻陷石堡城,那十万大军都要给他们陪葬了。”朔道:“不用三日……一日,就一日……明日日落之前必下石堡城!”哥舒翰转过头上上下下扫了江朔几眼,开口道:“晌午,明日以晌午为限,日出到晌午足够你们发动三次攻城了。若不能登城,我便……”他拿手向着脖子一比,江朔等人也看懂了,这是定斩不饶的意思。哥舒翰又望了江朔一眼,抬手一比划,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说道:“到时候,将这个狂悖的小子也一并处死。”语毕他一挥手道:“散帐!”自顾出帐去了,骑奴左车则紧随其后。张守瑜、高秀岩二人松脱了绑绳,上前向江朔见礼,张守瑜道:“多谢少侠相助,只是石堡城坚固,只半日如何能攻得下来?因我两个必死之人连累了少侠,我们实在过意不去。”高秀岩也道:“是啊,要我说少侠,你今晚就连夜离开吧,明日我四人自去攻城,武将战死城下也算死得其所,绝不连累少侠。”独孤湘笑道:“哎……二位将军不要老说这些泄气话么……朔哥神功盖世,你们怎知一定攻不下石堡城?再说了,就是打不过,我们转身就跑,江湖之大,哥舒翰老小子到哪里追我们去?”张守瑜一惊,也不禁上下打量起朔湘二人,对独孤湘道:“你是湘儿小娘子?”又对江朔道:“你,你是……江朔江溯之?”高秀岩道:“这怎么可能,我听说三年前,江少主就已经失踪了。”江朔笑道:“两位大哥,我正是江朔,三年前我确实是九死一生,不过现在可是完整无缺的回来了么?”张高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井真成却欢喜道:“溯之,吾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了的,你且说说明日攻城有什么策略?真成不才,愿助你一臂之力。”然而出于三人意料之外的是,江朔不好意思地道:“我,我其实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见翰帅要斩二位,一时情急才喊了出来。”那叫阿不思的突厥将官啼笑皆非道:“咳……江少主,你可太冲动些了,翰帅常说要杀这个斩那个,其实只是震慑之术,并不会真正杀人,今日你的一搅局,反而让大家都骑虎难下了……”江朔一听就急了,道:“啊呀,这可怎么办?”他此前太过优柔寡断,此番重新出世,一心想着要杀伐果断些,结果一上来就又说错了话,变成了非生即死的紧张局面。葛如亮看不下去了,冷静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不如去看看这石堡城如何,可有尚未被发现的破绽。”此刻也没他法可想,众人应了,一齐出了大帐。这时天色已然黑透,唐军和吐蕃人各自点了不少篝火,以防对手趁夜偷袭,因此能将石堡城看得十分清楚。只见石堡城果然立于山崖之上,石砌的城墙不到一丈,其实本身不是很高,但这石堡立于二十丈高的孤轫石山之上,城墙已经挨到了山崖边,两者互相衔接在一起,浑然一体,只有北面有一条窄路沟通城内,说是窄路,其实也有三百步长,十余步宽,可供马车交汇行驶,只是作为一座城市的出入口而言,实在太窄了,可以媲美天下任何一座关城。独孤湘叹道:“哎……除非是背生双翅,否则休想进入石堡城中。”众人正在皱眉之际,跟着江朔来的白猿忽然发出“嗯嗯”的声音,一边扯着江朔的衣袖,一边向上戟指。顺着白猿所指方向望去,竟然有一只金色的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