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聚集于此湟鱼不该逃跑,怎么反倒聚集到了一起?”
江朔道:“我想……应当是物性天然,若分散则会被飞鸟逐个吃掉,只有聚在一起才能对抗飞鸟,千万年来湟鱼洄游时都是如此,只是我把鸥鸟唤到此处,把鱼群聚集的时间大大提前了……”
独孤湘喜道:“如此说来,鱼儿们能把我们一路送到岸上咯。”
江朔望着天空,高原的天似乎比中原离人更近,一片瓦蓝,空中零星的浮云正在迅速后退,知道鱼群行动甚快,远胜来时的小舟,他轻叹道:“湘儿,这样你便能活了,我很高兴……”
独孤湘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朔哥,只要能逃脱险境,总是有办法治好你的伤的。”
此刻正值盛夏正午,江朔却开始感觉寒冷了,他脑袋昏昏沉沉地点点头,眼皮上的日光越来越黑,便自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江朔感到有人在推他,他猛地一睁眼,却听到独孤湘语带哭腔地喊道:“朔哥,醒醒,快醒醒。”
江朔此刻感到身子冰凉、口中干涩,唯有心窝还有一捋热气,他努力睁开眼睛,却是独孤湘抓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地从手少阴心经输入内力,帮他续命。江朔想要开口说话,但嘴唇木然,发不出声音,只得用手轻轻握了握独孤湘的手。
独孤湘本伏在江朔身上哭泣,突然扬起脸,见到江朔醒来,喜道:“朔哥,我们到岸边了!”
此刻日已偏西,约莫过了江朔挣扎着转过头,果然白色的蛋岛已然在望,再转过头来看,五艘小艇居然阴魂不散,仍然跟在后面,夏季西海上盛行东南风,五艘小船升起帆来,顺风而行,紧跟着鱼群和鸟群追到了岸边。
就在此时鱼群忽然如同撞上了岩石一般,发出一声轰然巨响,阻力骤然加大,原来是到了务哈曲河口,湟鱼这时不再维持圆形鱼团的形状,而是争先恐后,冲入务哈曲的激流之中,鸟群亦跟着分散,分头啄食水中的溯流而上的湟鱼。
鱼群化作一条条黄色的粗绳,进入河流后再次汇聚在一起,果然形成了拓跋乞梅口中的黄色鱼道!
但如此一来朔湘二人身子下面的湟鱼迅速减少,再也承托不住二人,独孤湘双手合抱江朔奋力一跃,跳到了岸上,然而黑船就在他们身后百步之遥,以独孤湘的内力修为,想要抱着江朔逃跑是全无可能的。
她拖着江朔在浅滩上艰难前行,眼看后面追兵也已经冲到,最为心急的阁罗凤已然跃入了齐腰深的海水之中,向他们冲了过来,独孤湘又急得淌泪了。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龙吟,追击的阁罗凤不禁一愣,却见两匹一前一后如飞而至,跑在前面的正是龙骧天马“干草玉顶黄”!
龙骧马见小主人受伤,竟然发出如龙吟一般的怒吼之声,浑然不似马儿所能发出的声音。
江朔一直骑乘龙骧马,从未远距离看它跑动,此刻半梦半醒之际看来,龙骧马身上深浅斑驳的条纹随着它剧烈的跑动而起伏,仿佛扑动的双翼一般,像极了李白《天马歌》中所云:“天马呼,飞龙趋,目明长庚臆双凫。”
原来是拓跋乞梅料想江朔和独孤回来后,需要用马,因此让龙骧马和桃花马在河口等二人归来,他自己却先去伏俟城打前哨。独孤湘见龙骧马奔来,真是无尽之喜,气力陡增,半扶半拖,携着江朔向老马飞奔过去。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发现了二马,高声呼喊着涉水追来,但龙骧马来得好快,抢在众人前面已冲到独孤湘面前,湘儿将江朔横担在黄马背上,自己跨坐在马鞍上。
这时阁罗凤已经追到龙骧马身后了,他手掐剑诀,就要射出气剑,桃花马却突然从后面冲过来,用肩膀猛地一撞阁罗凤,阁罗凤全无防备,被桃花马撞得一趔趄,龙骧马趁着这一瞬的空档,长嘶一声,向西发足狂奔起来。
阁罗凤刚要追击,桃花马却调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