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马儿留在务哈曲河畔,仍是由江朔携着拓跋乞梅一同前行,拓跋乞梅对于这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对飞速奔行的感觉颇觉享受。
行不数里,忽见前方火光大盛,照亮了半边天,三人都是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支吐蕃弓骑行事十分隐蔽,先前歇马吃饭的时候,偌大的营盘无一星半点的火光,怎么现在忽然大张旗鼓地举火呢?
三人正向前行,忽听马蹄声响,江朔暗夜中的目力远超常人,他远远看见有哨骑驰近,往左右看时,发现西海边不知为何有一个白色石头堆成的小山,堪堪够三人藏身,三人忙躲到石堆后面。
好在哨骑手中的火把能照亮的范围非常有限,夜色中并没有发现三人,自顾跑远了,只是再往前可就没有任何遮挡了。
此处地处西海岸边,地势平缓没有高大的林木,西海是咸水,岸边也没有如蒹葭的长草可供三人藏身,不知如何才能接吐蕃人而不被发现。
独孤湘道:“我看我们还是按之前的法子,依样画葫芦。”
拓跋乞梅奇道:“什么法子?”
独孤湘嘻笑道:“扮作吐蕃骑士啊。”
拓跋乞梅一愣,道:“这……湘儿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我们已经被识破过一次了,况且我们前次逃跑的时候把吐蕃人的甲胄都扔了,现在也没有衣甲啊……”
独孤湘道:“衣甲么再抢就是了,前次被发现不是我们没扮好,而是遇到了熟人……”
江朔不解地道:“那还不是一样?再遇到熟人怎么办?”
独孤湘摇头道:“朔哥,你仔细看,这些游哨不是我们追踪的弓骑兵。”
这时那个巡哨小队正好从远处折回来,看来他们的巡哨距离不过一里之内,可见前面的军队已经停止前进了。
江朔目力极佳,经独孤湘一提点,他仔细看时,果然这支吐蕃军绝非那支弓骑军队。这些武士虽然也穿着类似的铠甲,但他们背后背着圆盾,手中却提着长枪,更为显眼的是他们头盔之上多了一只蓝色的“眼睛”!
这蓝色的大眼睛在远处火光的照耀下,忽闪忽闪地,仿佛活了一般。
拓跋乞梅道:“是孔雀翎,他们是吐蕃莽布支的亲兵。”
独孤湘道:“这莽布支是什么官,很大么?”
拓跋乞梅道:“莽布支也不是人名,也不是官名,莽布支意为‘智者人尊’,乃吐蕃各个氏族执掌军政之人,其地位仅次于吐蕃赞普。”
这时江朔已经明白了,道:“如此看来,这支弓骑兵兼程赶路,就是为了和这支莽布支的军队汇合。我们看到的火把应该都是这些枪盾骑兵所持。”
独孤湘点头道:“两支军队交织在一起,互相怎会认得?我们只需要扮作枪骑兵,再混到弓骑之中,又如何发现得了?”
拓跋乞梅沉吟道:“这样说来,倒是可行,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这支哨骑呢?”
这时那支哨骑已掠过了白色石堆,这支斥候不过一伍,江朔忽然从石堆后绕出,他脚下无声无息,却奔行如飞,拓跋乞梅虽早已见识过江朔轻功之能,但此刻一旁观者的视角看来,仍是觉得诡异似神鬼。
江朔几个起落就追上了最后一匹马,他轻轻一跃上了那人马背,在他后背一点,那人便向前一扑,趴伏在马上。他足尖在马鞍上一点,如鹘鹰般轻捷地扑向前面一骑,又是如法炮制将那人点倒,如此五个起落,那五人都趴在了马上。
江朔落地,嘬口作马鸣,五匹马忽然原地兜转,将马上五人尽都甩了下来。
独孤湘嘻嘻一笑,一拉拓跋乞梅从石堆后跃出,来到江朔身边,拓跋乞梅见落在地上的五名吐蕃骑士都呼吸深沉,原来都被江朔点了昏睡的穴道。拓跋乞梅叹道:“江小友,你心地太过良善,在战场上这样可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