铊尾砸去,一声脆响,银球竟然将铊尾击碎,这精铁铊尾未免太脆弱了吧?
不料黑铁碎屑中,竟然有一黑色的三角形毒蛇脑袋飞出,向独孤湘飞来,独孤湘一惊,还道是飞鸿子藏了一条毒蛇忽然抛出,“呀”的一声惊叫,向后弹出,她这一下飞出去足有丈许,凭着卓绝的轻功避开了蛇头。
独孤湘再细看时,这“毒蛇头”却原来是藏在软鞭铊尾的内的锋矢,先前粗憨的铊尾只是用脆硬的粗铁铸的一个薄壳,九节鞭真正的铊尾是这个藏在内部铸成了蛇头形状的三棱锥。
独孤湘想起曾听爷爷说过西北沙漠中有一种剧毒的毒蛇,叫做“烙铁头”,脑袋大得不合比例,如同三角形的大烙铁。这鞭尾的蛇头怕就是按毒蛇“烙铁头”的样子所铸,其上鳞甲鲜明,蛇眼的位置还镶嵌了两枚红色玉髓,舞动时光华流动,真如活蛇一般。
这蛇头两侧及下颌三面见刃,刃口在阳光下流转着妖娆的蓝色光华,想来喂了剧毒。
独孤湘见不是真蛇,可就不怕了,挥动白练长索迎了上去,她出手极准,银球和蛇头再次相击,“叮”的一声响,那精铁蛇头竟然在银球上凿出一个三角形的缺口,自身却毫无缺损。
白练上的银球其实是锡铸的,仅仅是比较沉重而已,本身并不坚硬,独孤湘见银球击不破蛇头,也不再用砸打之法,而是一振长索,那银球如灵蛇翻滚舞动,绕过三角形的蛇头,向飞鸿子身上招呼。
九节鞭长度六尺,“月影素寒流”的白练却有一丈长,在长度上占了大便宜,飞鸿子一边必然银球,一边甩动九节鞭,用蛇头去划白练的中端。
九节鞭的“蛇头”在白练上擦过,发出“嘶”的一声刮擦声,月影素寒流的白练是夹苎天蚕丝编织而成,“蛇头”虽利却也无法一下割破白练。
但蛇头的刃口上所喂的毒药,有极强的腐蚀作用,在白练上划过后,立刻留下了一条黑色的痕迹,白练上露出一些毛糙的丝线头,若被划割多次,只怕也要断裂。
独孤湘骂道:“霍姆什,你这软鞭可忒也得歹毒了!”
飞鸿子连声冷笑,却不回答,手中九节软鞭舞动得更急。
二人虽然用的都是软鞭类的兵器,招术却全然不同,其中包含的武学之理更是简直是背道而驰。
独孤湘所使的“月影素寒流”功夫乍看之下如同伎乐燕舞,长索灵动舒展,身姿曼妙已极,但击出时却又刚猛凶横。
而飞鸿子的九节软鞭则使得如毒蛇出洞一般,毒蛇倏进倏退,讲究一个“快”字,出招更是阴毒得很,毫无美感可言,反而如毒蛇一般给人一种阴冷滑腻的感觉。
飞鸿子在这条软鞭上下过数十年的苦功,但却很少使用,可说是他的保命秘技,若非今日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不会轻易使用,软鞭一类的兵器极其难练,他料想独孤湘小小年纪,在兵器上不可能有多深的造诣。
可这次,飞鸿子可完全想错了。
独孤湘自幼就得爷爷传授这套功夫,她本来十分聪慧,但生性懒惰,武学上不肯下苦功,只对“飞燕穿星步”和“月影素寒流”两样功夫最感兴趣,因为这两门功夫最好玩,她才会持之以恒地练习。
“飞燕穿星步”讲究步法,对内力要求不高,因此独孤湘的轻功就算面对绝顶高手,也毫不逊色,但“月影素寒流”就不同了,白练长达一丈,若无内力加持,那就真成了绵软无力的舞蹈,而非能克敌制胜吊的功夫了。
在独孤湘看来,内功修炼最是无聊,她修炼时也最不上心,因此影响了她“月影素寒流”的精进,须知软兵器要练到丝滑顺畅并不算最难,最难的是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滞涩,越是顿挫,其实功力越深,如飞鸿子这般,将软鞭舞得像狩猎的毒蛇一般,其实比团团而舞更难。
不过独孤湘不知从何处得了如此高深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