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都退出院子之后,李邕对江朔道:“朔儿,你随我来。”带着江朔穿过水榭,进入书房。此刻日已西坠,天光本已暗淡,屋内就更加昏暗了。
李邕点亮一支灯烛,江朔见屋内还有很多灯盏,道:“如象先生,我去把其他灯都点起来,这样明亮些。”
李邕却道:“朔儿且住,只这一支烛火便够了,把铜镜拿出来吧。”
江朔心中疑惑,仍依言从怀里布包中取出那枚铜镜,这铜镜按汉小尺计算正好八寸,镜背早已结满了铜锈,经年累月的侵蚀之下,铜锈已经由翠绿转为乌黑,光泽尽褪,显得古奥异常,中央有纽,四周刻着云雷纹簇拥的兽面图案,纹饰简练,但线条遒劲有力,显然是秦以前的三代古物。
翻过来再看镜面,却是黄澄澄的一片,不仅打磨的极其平整,表面更是光可鉴人,毫无岁月痕迹,虽是千年前的古物,却依然可以用来对镜梳妆。
正反两面反差如此强烈,不知是什么原因。
李邕接过江朔递来的铜镜,在手中摩挲,道:“朔儿,江湖盟主源自洞庭盗魁,初代盗魁起自秦末,他自称“盗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更有闭气的绝学,可以在水下待超过一刻时间。当年始皇帝巡游洞庭,盗圣率洞庭群盗,潜泳到船底,用凿子在皇帝坐船上凿洞,这样就算当时湖面无风,大船因为左右吃水不匀,而剧烈地摆动起来,始皇帝以为是水神作祟,命人将这枚铜镜抛入湖中祭神,这才被盗圣得了去。”
江朔道:“赵夫子和我说盗魁在洞庭湖上盗了始皇帝的传国玉玺,原来却是得了这枚铜镜。”
李邕道:“东岩子果然博学,确实,得此铜镜只能算是意外收获,空空儿的真正目标是皇帝的玉玺,趁着船上兵荒马乱、人仰马翻之际,他偷偷潜入船上,光天化日之下盗走了玉玺,不过他可没想到自己前脚登舟,始皇帝后脚就把这枚铜镜扔了下来。”
江朔道:“这位前辈真是神乎其技,竟然能盗走重兵把守的传国玉玺,盗圣之名果然实至名归。”
李邕笑道:“是啊,这位前辈的的真名已不可考,只留下一个名号,叫做‘空空儿’,乃言其‘空空妙手’之意。”
空空儿?这不是北溟子的化名么?江朔不禁脱口而出“啊”了一声。
李邕奇道:“朔儿怎么怎么?”
江朔知道要说起北溟子可就扯的远了,只得打马虎眼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
李邕知道江朔对自己必然有所隐瞒,但此刻也不便追问,继续说道:“盗圣空空儿这一日同时得了传国玉玺和上古宝镜,可谓大获全胜,待始皇帝明白过来,派大兵搜山检湖之际,洞庭盗众早已遁走,几年后天下反秦之势已成,空空儿知道剧变在即,便在华阴平舒道上送还玉玺并留书一封,一来咒始黄帝,二来也是待有德者得之。那铜镜他却自己收了起来,从此以后成了江湖盟主之宝。”
江朔道:“如此说来,看来这铜镜只是出身传奇,本身并无特异之处。”
李邕摇头道:“非也,非也,空空儿原也道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镜,不过是年代久远了一些罢了,但他把玩之际,竟然发现了这铜镜的大秘密!”
江朔好奇道:“是什么秘密?”
此刻屋外的天光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内的烛火仅能照亮一屋中一隅,李邕手持铜镜,将镜子正面对着烛火,那铜镜的正面光亮如新,立刻将烛光投射在白墙之上,所产生的光斑比烛火本身投射在墙壁上暖光的更为明亮。
以铜镜聚光的道理,三岁小儿都懂得,江朔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再看李邕手举铜镜缓缓的移动,他已是耄耋老人,举着铜镜似乎颇为吃力,江朔看他颤抖着双手不断的移动,墙上的光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