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非忍心里有些不痛快,从身后拍了拍朱母的肩,朱母却似乎铁了心似的,对他不理不睬。
过分!
佘非忍不高兴了,用力推了她一把。
眼前的外祖母直直地往边上倒去,太阳穴磕在石板地面,梆的一声。当初怕香灰落在地上引起火灾,特意弃用了木地板,换了石板地。
“啊!”
佘非忍还在发楞,香莲和素梅已经惊叫起来。
“夫人!”素梅扑上去查看,手指在朱母的鼻下试过,已是没了气息。顿时哭了起来。
佘非忍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掌心中央,有一根粗粗的掌纹,将手掌隔成两半,之前听人说这种掌纹叫“断掌”,打人疼,煞气重。外祖母是被自己“打”死了么?
他摸着掌纹低头不语,心头升起一阵愧疚。突然他的身子被重重地推了一下,整个人被推跌开去。他的一边脸重重地撞在墙面,似被打了一掌,先是麻,后是痛,额角也梆地磕了一记,疼得不轻。
香莲原本蹲在朱母身侧,见他被推倒,连忙叫着“小公子”扑了过来。
推他的那个人窜到朱母身侧,大放悲声:“母亲!母亲!”
原来是朱青颜心里不放心,拄着拐杖跟了过来,不料听着佛堂里传出了素梅的哭声,似是母亲出了事,一急之下,拐杖也扔了,脚疼也忘了。跟前杵着的佘非忍更是成了拦路的狗,她想也不想拨开了他,原本对他也是带着怨气,下手也就不知轻重。
佛堂里乱成一团。
朱青颜和素梅对着躺倒在地的朱母哭,香莲对着跌在一旁的佘非忍哭,而佘非忍疼得也大哭。
哭便哭了,佘非忍想想气不过,奔出门外,捡起朱青颜扔下的拐杖,冲进屋里对着正在哭泣的她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一阵惊叫和拦阻,朱母的身子在他们的混战中被重重地踩了几脚,裙裾上还留下了几个脏脏的脚印。终于被拦开的朱青颜看到母亲死了还要被踩,尖叫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哭声中,佘非忍被香莲半抱半拦地带走了。
又愤怒又悲痛的朱青颜冲到佛堂门口,冲着远去的佘非忍哭着喊道:“臭小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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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宅里,朱红颜正与一个媒婆说话。朱母不管事,妹妹朱青颜的婚事,她总要操心着。媒婆带来的几个人门第不算高,想必朱青颜是不满意的。
正在犯难,却见香莲拎着佘非忍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佘非忍哭得稀里哗啦,半张脸红肿着,惊得朱红颜忘了身边的媒婆,扔下手中茶碗扑了过去:“非忍,你怎么啦?”
“母亲,姨母打我!”
“姨母怎么会打你呢?”
“她打我!母亲,姨母打我,你打死她,再不让她进我们家!哇啊--”
朱红颜不敢上手摸儿子的脸,怕摸疼了他,又见他哭得如此凄惨,急得眼泪直掉:“别哭,别哭,乖,母亲给你上药。”
香莲在一旁逮不着机会说话,也是急得直跺脚。
朱红颜抬头冲她喊:“还不去拿药!”
“是。”她忘了跟主母通报朱母去世的消息,急急地去找伤药了。
朱红颜心里气啊,她处处替妹妹着想,她却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打得这么重。何况非忍还只是个孩子,即便他任性冲撞了她,她犯得着跟他这么计较吗?
她打佘非忍的脸,不相当于打她朱红颜的脸吗?
她这个姐姐好说话,就当她好欺负吗?
待香莲把佘非忍带走涂药,朱红颜一跺脚,气恨恨地直冲向朱宅。这些年,她尽心尽力做好一个贤良淑德的佘夫人,处处仁厚,处处谦和,让人找不到她的错处,不也是为了朱家有最后一个好门面,不也为了朱青颜将来择婿时不至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