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王夫人,心头再是怨谤,但也不敢表露出分毫,无论有多少嫉妒和怨怼……都得暂时憋着!
而宝钗在薛姨妈身侧,与堂妹宝琴一左一右挽着自家母亲的胳膊,静静看向那万众瞩目之下器宇轩昂的少年,水润杏眸中明亮粲然,素手中的手帕攥着,心头也有几分复杂情绪。
此刻看着自家心上人,哪怕心头偷偷高兴了一个下午,但亲眼见着那少年,心湖中仍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回顾两人相识、相恋,蓦然回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晕晕乎乎。
尤其是少女只要一想起这样一个在外间位高权重,盖世无双的少年武侯,私下相处之时,那种对自家身子的那种痴迷和爱不释手,还有那些闺阁之中的伺候,那种感觉就特别……
少女连忙将心头的一丝涟漪抚平,粉腻如雪的脸颊有些羞红,她和珩大哥原本就是两情相悦,互相取悦的。
黛玉其实还好一些,祖上就是列候之家,莹莹闪烁的剪水星眸中虽也见着欣然,但心头更是为贾珩能实现抱负的高兴。
李纨则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秦可卿,面色微微失神。
一个比她小上几岁的小姑娘,现在是武侯夫人,将来生下的儿子是要袭爵为侯的。
贾珩不知众人心思复杂,伸手相邀,温声说道:“老太太,外间冷,进屋里叙话罢。”
贾母点了点头,在贾珩以及秦可卿的相迎之中进入厅堂,而后身后众人纷纷进入其间。
贾母落座下来,看向贾珩,面上的笑意慈祥而和蔼,说道:“珩哥儿,如今快过年了,等到年底祭祖,老身也有话和两位国公说了。”
然后,热切问道:“那封侯的圣旨还有丹书铁券呢?”
贾珩道:“圣旨和丹书铁券让随行的扈从放在书房了。”
贾母却羊怪说道:“珩哥儿,这圣旨和丹房里?先在祠堂里供奉起来要紧。”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回头就放在祠堂里。”
秦可卿这时吩咐着丫鬟去准备晚饭。
这会儿可以说,荣宁两府的女卷都集齐在厅堂之中。
贾母笑了笑,说道:“珩哥儿,蔷哥儿去南省采买了个戏班子,这几天在会芳园好生庆贺庆贺。”
贾珩道:“这些,交给凤嫂子和可卿安排就是了。”
贾母点了点头,看向那不骄不躁的少年,忽而感慨说道:“打小荣国公走后,咱们两府再也没有这般大的荣耀体面,难为你出生入死,有这般大的能为了。”
其实,正如贾母所言,贾珩封侯如果按着原着去对应,那么唯有元妃省亲可与之媲美,而大观园恰恰也已经修好,让一众金钗入内居住,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此刻的贾家,当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贾珩道:“老太太,如今我贾族蒙圣上隆恩,加官进爵,诚可谓富贵已极,以后族中子弟当谨慎,在学堂好生读书,修身养性,不可在外飞鹰走狗,寻衅滋事,府中子弟也当奉公守法,奴仆在外不得仗势欺人。”
这也是为府中打预防针,贾家就是在元春封妃以后开始飘起来,用鸳鸯的话说,仗着自家女儿当了小老婆,一家人在外面横行霸道的。
不过,现在珍赦尽去,贾琏也被流放,凤姐也知道收敛,整个贾家的内忧差不多解决了七七八八。
不远处绣墩之上坐着的甄兰,柳叶细眉之下的目光如水波动,心头不禁有些暗然。
她们甄家那些年却不知这个道理,直到现在积重难返,天降雷霆。
贾母道:“珩哥儿说的是,是这个理儿,族中子弟万万可不能轻狂了去,还有那些仆人不能在外间仗着主子的势,欺男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