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成,朝廷就补一成,缺两成,朝廷就补两成。
朝廷再利用这缺的粮食,吸引百姓青壮,组织起各大工程,修缮水利,水筑道路,进一步增加各地土地的承载力。
而事实上,到现如今,天灾虽看似还在绵延,且愈演愈烈,但在绝大部分灾区,灾情之下的百姓,较之以往,反倒是越过越好。
其中原因,自然也很是简单。
在以往,严格而言,朝廷统治的基础,都不是天下百姓,而是天下地主士绅!
整个天下,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是集中在地主士绅身上。
绝大部分百姓,都是地主士绅的佃户!
朝廷的税率再低,政策再好,对这些身为佃户的百姓,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身为佃户的百姓,是向地主交佃租,佃租为几成,朝廷说了不算,地主说了算。
而绝大部分佃租,乃至百分之九十九的佃租额度,都远远高于朝廷的赋税。
而佃户们,不仅仅要面对地主那高额的佃租,还要承担着基层官府的压榨。
如此,才有了稍有天灾,便立马是糜烂一地的现象。
不然的话,纵使以如今大恒十税一高额田税,百姓也绝不至于连一两年的灾情都扛不下去。
而大恒建立后,清洗天下,天子倚仗军事强权,以近乎血腥的手段,强行开启了资源再分配。
即,打击清洗地主士绅,分田给贫苦百姓,改革之制确定后,更是从政策层面,对以兼并土地为生的士绅地主进行打压。
如此,天下百姓,人人分得田地,一人哪怕只有一亩,按现如今的大恒税制,田税十五税一。
即一亩地纳十五分之一粮为田税。
一亩地产两至三石,一石约一百五六十斤,一亩就大概有三四百斤,
纵使抽去十五份之一的田税,也绝对足以一个青壮活得好好的。
更别说,强行且血腥的资源再分配后,绝大部分的百姓,分到手中的田地,也都有数亩之多。
纵使旱灾,也有朝廷推行的耐旱作物,如地瓜这类耐旱且高产作物。
以往的种种苛捐杂税,在如今的大恒,亦皆是废除,而堪称人祸之首的徭役,更是被天子严格管制。
如今,各地若要征发徭役,要呈至省一级审批,地方府县不仅仅需要上呈详细的征发徭役计划,批准后,更是需要派出省一级都察御史巡查,巡查报告,即徭役计划皆留存档案。
天子更是开启了几乎从未有过的追责制度,即,负责者,追责终生!
天子的态度,显然很是清晰,宁愿中下级官员懒政怠政,也不愿官员为了政绩,为了私欲,而祸害百姓。
如此种种,也就铸就了如今大恒权利愈发庞大的中枢,即大部分权利,都收归了中枢,完完全全的大政府制度,一切按朝廷政策来,中下级官员的自主权,亦是大大压缩。
如此强而有力的行政秩序镇压人祸,又有强硬血腥的资源再分配,以及朝廷倚靠国有商业,对经济秩序的统筹掌控。
便导致了,从前明末年,到现如今昭武五年,天灾虽愈发恐怖,且递增式蔓延,朝廷下拨的赈灾钱粮,每年都是
断崖式下降。
绝大部分灾区百姓,日子也似乎越来越好,大恒的统治秩序,也是愈发稳固。
一切似乎都在朝最好的方向演变,但天子,显然没有太多的欣喜。
他知道,天灾不停,问题的根源,就不可能扭转。
再多的政策,也只是将天灾的影响减小,不可能彻底平息。
而若是天灾还这般蔓延下去,大恒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当到达一个承载的极限。
那就只会有一个后果,即……崩盘!
天子揉了揉额头,看向洪承畴:“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