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来宗道之神色,已然是阴沉至极,他知道,这绝非李若链本身之意志,李若链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带着人闯入内阁!
不然的话,哪怕是意图干涉政事,仅此一项,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
不是他的意志,是谁的意志,那就显而易见了。
这显然,是天子在警告他,让他选择站队!
不然的话,屎盆子扣头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改革之事,乃陛下亲定,我等为臣者,须遵从旨意,若有意见,奏报陛下即可。”
言至于此,来宗道环视群臣,停顿一会,随即沉声道:“诸位同僚要谨记,如今是大恒朝,不是前明!”
“不要拿前朝的法,来治今朝的天下!”
“在今朝,一切制度,都只是暂定,都还未成定制,尔等忧国忧民,本辅理解,但切莫好心办了坏事!”
“行了,都暂且退下,新朝新制,自古皆是如此,尔等回去好好想一下!”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但最终,也没朝臣在多言,或拱手告退,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或默不作声,悄声离去。
眼见群臣姿态,来宗道的神色,已然愈发阴沉,他知道,随着这次表态,他已经彻底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自古至今,改革的臣子,无论成功与否,又何曾有过好下场!
秦之商鞅,宋之王安石,明之张居正,那一个,又逃脱了悲惨的命运。
刘起元倒是澹然,颇为惬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出声:“行了,改革是陛下定下来的,也是陛下亲自推行的,是陛下亲自下场与人针锋相对,又不是非要推着你当靶子,只是让咱们办事。”
“天塌下来,也是陛下顶着,你担心什么?”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宗道瞥了一眼澹然自若的刘起元:“你还有心情喝茶!”
“马上就要捅破天了!”
“你看着吧,只要陛下依旧决议推行改革,要不了多久,各府县必然失控,天下也必然大乱。”
“乱不了。”
刘起元摇了摇头:“你没看见嘛,很多人,知道改变不了,可都是辞官而去,然后变卖家产,大都是南下了。”
“是因为他们知道,天子都已经在辽东推行贯彻了改革大策,是不可能改变的事情,反抗的话,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你看着吧,接下来,还有大批辞官的现象,也会有大批人变卖土地家产,逃到江南去。”
“就算乱,也只是一时的,陛下估计早就磨刀霍霍,等着宰上一批人了,如今之大恒,就这北方几省,最难改革的江南,现在已经成了南明,这改革,没你想得那么恐怖。”
“宰上一批人!”
“你说的得简单!”
来宗道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刘起元:“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嘛?”
“北方几省,这么多府县,哪一个地方的士绅不是家财万贯,坐拥几千几万亩土地?”
“这刀子砍下去,纵使一切都被彻底镇压,闹不出大事,但整个天下,也是彻底推倒了,一切都得重来,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你知道嘛?”
“知道又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
刘起元依旧澹然自若:“陛下决议如此,又岂是你我能够改变的。”
“推倒了也好,至少,这国库,不会像之前一样,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两碎银就算了,每年都还都得欠一屁股债。”
“国库国库,你就知道你那国库!”
来宗道俨然有些怒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