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发觉这位蜃王不知是天性如此,或是以为他是天机子弟子,能够足够相信,说话竟是口无遮拦,想到甚么便说甚么,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蜃王见他眼珠直转,说道:「我们妖类说话便是直来直去,学不会你们人族那些花花肠子,你和天机子一般,一肚子心眼算计,真是师徒两个!」
戚泽唯有苦笑不已,说道:「戚某自入道以来,素来以诚待人……」
蜃王哂笑道:「这话也只好去骗那些傻子!」
戚泽决意不再纠结此事,问道:「这巢枝既是天柱峰镇压气运之法宝,家师岂会任由其在此沦落?必会倾尽一切手段,洗净其中魔性,将之迎回天柱峰。」
蜃王淡淡说道:「其中缘由,你自家去瞧便是!」伸手往那巨树之上一指。
戚泽思忖片刻,古灯檠散发佛光越发柔和,又有法身端坐其上,这才敢缓缓挪向那巨树。
蜃王忽然说道:「这件佛宝甚好!你想要甚么东西交换?」
戚泽心道:「那烂陀寺第一至宝,无上佛门妙物,自然是好!」摇头道:「此物只与我有缘,恕难从命!」
蜃王的眼神久久不愿从那古灯檠上挪开,气息渐渐生出变化。戚泽感应到身后蜃王气息越加狂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出手,嘴角却牵起一丝笑容,竟是毫无顾忌的往前走去。
蜃王正自天人交战,只想打死戚泽,抢了古灯檠逃走,忽有一道无形气机发自虚空,不知从何而来,却直指她元神核心,气息刺骨冰寒,令得蜃王浑身一震,那一点贪欲之心自然消散无踪。
戚泽也自感应到那一股深沉气机,知晓是天机子暗中出手,越发从容,五行宗山门之内,就算蜃王功力再高,也绝翻不起甚么浪花。
他缓步移动,缓缓靠近那株巨木,越是接近,越是发觉那魔性已然宛如实质,甚至由虚化实,已然能干涉此方世界规则运转。
那巨树广大无边,所蕴魔性亦是广大无边,近乎凝成实质,宛如胶质一般,令得戚泽每走一步,如入沼泽。
戚泽也是知难而退之人,那魔性摆明了至少是天魔主级别的天魔才能发出,以他这点微末道行,若要死撑到底,岂非自家找死?就算有天机子罩着,也不是这般作死之法。
戚泽只走了几步,便即住定,但那魔性却不肯放过他,早有无上魔意循着他元神波动,要侵入他身心之中。
法身端坐佛火金焰之上,蓦地嗔目怒喝:「咄!」便有道道佛光席卷而出,将魔性烧熔一空。
此举无异于激怒了那巨树之中的天魔主,立有无量魔性从中喷涌而出,戚泽心头一凛,若他是阿罗汉级数,有古灯檠在手,分分钟可将那巨树魔性尽数炼化,但他只是个区区证就六识的少年,绝奈何不得魔性染化。
便在此时,忽听风雷迸发之声,就见那巨树中段之上现出一圈银色雷霆,略一酝酿,已有无数电光飞跃而出,如灵蛇跃动,轰在那巨树之上。
那巨树体外现出团团魔气,抗拒银色雷霆轰击,双方法力境界相若,彼此都奈何不得,只是相互胶着僵持罢了。
戚泽趁机后退回来,重回蜃王身旁,有这位长生级数的妖王镇压,才觉得好了些。
那妖王看他一眼,道:「你若再进去三步,便会被魔染成天魔眷属,生死操于人手!」话语十分平淡,但不知怎的,戚泽却从中听出了丝丝遗憾之意,似乎蜃王对戚泽未被魔染十分难受。
戚泽脱口道:「蜃王是想等我被魔染之后,将这盏佛灯据为己有?」
蜃王又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古灯檠,居然郑重其事点头道
:「不错!」
戚泽当真是气极反笑,指着那银色雷霆问道:「不知那雷霆是何物?」
蜃王面色更加古怪,望着戚泽说道:「你真是天机子的弟子?莫不是被他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