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洋名天亮前抵达城头,没等他好好端详一下城外战场,这边又有通报,说是兴王朱祐杬在袁宗皋、张佐、朱宸、骆胜等人陪同下前来。
唐寅整理了一下衣衫,下城楼迎接。
朱浩立在城头里侧,望着下面一群人在那儿寒暄,心里不由在想,需要冲锋陷阵时瞧不见这些人的面,一旦打了胜仗需要收割民意、论功行赏时,一个个比谁都积极。
朱祐杬上了城楼,见朱浩立在那儿,含笑冲着朱浩点了点头。
兴王府上下都知道朱浩在这一战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朱祐杬对朱浩的能力也充分做了肯定。
“出城袭营之人,可都回来了?”
朱祐杬跟邝洋名情况还不同,这次出击主要由王府的兵马完成,算是他的子弟兵,他是从心底关心出征将士的安危。
唐寅回道:“目前战事尚未结束,也不知折损几何,不过从前线传回的消息看,虽有些许将士受伤,但未危及性命。”
袁宗皋笑道:“伯虎你居功至伟啊。”
“哪里哪里……在下不过做了力所能及之事,这一切……”唐寅本想在众人面前推崇一下朱浩,但看了被挤在人群后边的朱浩一眼,立即顿住了。
倒不是说他贪功,而是他觉得这会儿把朱浩推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朱浩功劳的自然都知道,不知道的人家也不想知道,何必多此一举?
“老陆他人呢?”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朱祐杬身后响起,却是蒋轮在问陆松的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天光大亮,视线已经可以看得很远。唐寅带着邝洋名和朱祐杬等人到了城垛后边,拿出望远镜让他们查看敌营的情况,当看到敌营被大火烧到几乎成为白地后,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王爷,刚得到消息,说是陆典仗和骆典仗他们……回来了。”张佐从后面一路小跑过来,笑着说道。
朱祐杬显得很激动:“快……请他们过来。”
都是为兴王府立下汗马功劳的悍将,朱祐杬自然要礼待有功之臣,随即小太监下去传话,而后陆松、骆安便带着一群人上到城头,从他们一身灰黑的尘土和浑身血迹来看,他们昨夜不单纯只是引爆炸药那么简单,而且还上战场拼杀过。
唐寅问道:“出城执行袭营任务的将士,都平安归来了吗?”
骆安拱手:“我们这一路……折损了一个弟兄。”
本来兴王府上下还以为此战没什么损失,上来就说折损一个弟兄,出现减员情况,朱祐杬面色顿时黯淡几分。
朱祐杬道:“好好安抚家属……陆典仗,你那边情况如何?”
陆松道:“随我袭营的五人,有四个已见到,还有一人……至今未寻,四人中有一人在突围中受了箭伤,万幸只是伤在臂膀,已找人为其疗伤……马匹倦了,我等便没有继续追击。”
第二批敢死队六个人,回来五个,其中一人还受伤……很可能战死一个。
朱浩看了看陆松身后四人,不见连侍卫,也不知他是受伤的那个,还是失踪的那个。
袁宗皋头转向朱祐杬,话却是对陆松说的:“穷寇莫追,陆典仗的选择是对的,此时应该果断鸣金收兵才是……只要贼寇无法组织人马威胁我安陆一方安宁,不必再奢求扩大战果。”
袁宗皋算是守成派的代表了,这时候已经取得胜利,别把贼寇逼到穷途末路,来个鱼死网破才好。
就算最后结果可能是官军获胜,但造成的死伤可就不是眼下这么点了。
朱祐杬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望着邝洋名和唐寅:“邝知州,唐先生,你们二位如何认为?”
邝洋名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