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还有,往后若非有两位执政大人的指示,你不必再来府上了。”
陆之涛心中一凛,凝望着裴越冷静的目光,恭敬地点了点头。
将这位手握实权的户部尚书送走后,裴越并未返回内宅,而是来到前院偏厅,这里坐着一位略显紧张的年轻人。
当初的绿柳庄十八少年,除邓载之外皆不在京都,如今已然逐渐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但是在裴越面前依然像当年那般拘谨。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祁均连忙起身肃立,然后大礼参拜道:“祁均给少爷请安!恭祝少爷万福安康!”
裴越忍俊不禁道:“起来吧,无需多礼。看来在南边这一年多的历练,你的性情改了不少,往常可不会说这些吉利话。”
祁均憨厚地笑道:“席先生说,我们在南边代表少爷的脸面,平日里与那些官吏乡绅打交道,总要学会一些礼仪之道。”
裴越示意他在对面坐下,微笑道:“有没有打着我的旗号为非作歹?”
祁均的屁股才刚刚贴上椅子,立刻又弹了起来,摇头道:“少爷,我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这样的蠢事。”
裴越摆摆手道:“说笑而已,不必紧张,坐。”
祁均恭敬应下。
裴越缓缓道:“这次先生让你回京,是否与南边局势有关?”
祁均答道:“是的,少爷。席先生通过对南周境内情报的分析,断定他们会在近期发兵北上,时间应该是三月上旬。右军机萧瑾如今的布置是尧山和昌平大营分守北岸东西两线,其余三座大营的兵力集中向蒲圻城后方靠拢。”
裴越自然早已知道萧瑾的决策,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安排过于保守。
南军面对的困难不是兵力,至少在目前为止论整体实力要强于周军,问题在于西境的战事短时间内无法结束,大梁朝廷很难承受两场国战带来的后勤上的压力。
在收到徐初容送来的情报时,裴越便同刘贤商议过,然后以皇帝的名义传旨萧瑾,一方面让萧瑾结合边境的具体形势反推这封情报的真伪,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够避免大规模的战事。换而言之,不能让周军突破沿江防线,尽可能提前打消对方的意图。
想要做到这一点,必然需要主动出击震慑南周君臣。
只是从目前看来,执掌南军大权的萧瑾并未采纳裴越的方略。
裴越沉吟道:“先生对于萧瑾的安排有何看法?”
祁均道:“席先生说,萧瑾不会听从少爷的劝告,因为他的判断是南周一定会挑起战端,我军先发制人存在很大的风险。从萧瑾过往的履历和性情来看,他更习惯谋定后动后发制人。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军会败,具体的战果还是要看双方在细节上的较量。”
他顿了一顿,低声说道:“席先生还说,徐姑娘这大半个月并无密信送来。”
裴越默然不语。
他脑海中浮现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以及去岁年底收到的那封短信。
大半个月没有消息往来很正常,毕竟徐初容不是徐徽言,不可能频繁地获知南周高层的秘密,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
如果那封情报是假的,究竟是徐初容在骗他,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