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常少卿,代价就是冯吉只能在太常寺这样的闲散衙门里了却余生。
因为冯吉的父亲冯道乃是四朝宰相,曾经的文坛领袖,执掌中枢长达三十余年,门生故吏、亲朋好友遍及天下。
承冯道恩的地方实权官员不知凡几,受冯道提拔的高级京官遍布朝堂。
冯道昔的密友同党,如田敏、尹拙等人也都个个居高位,只是如今都被范质以年岁过高为由,调去了闲散部门。
若是让冯吉担任翰林学士这样的要职,冯吉毫无疑问能够如鱼得水,轻易就能积累下足够的功勋。
届时即使是郭荣也无法阻挡冯吉封相,那时候范质的首相位置也会岌岌可危。
“这也无所谓,我正好在太常寺里清闲自在。”冯吉不以为意。
田敏下颌上扬,长须抖动:“你啊,也不看看这太常寺是什么地方?这除了你,哪个不是须发皆白?”
说着田敏撑住扶手,豁然起:“你还年轻,不应在太常寺里蹉跎余生,老夫现在就去面圣,老夫的面子陛下还是要给的!”
若说冯道是前任文坛领袖,田敏则是当今的文坛领袖。
刊印九经之事虽由冯道主持,可校对九经的人正是田敏,国子监卖出的每一本九经上,都印着有田敏的大名。
在周朝境内的读书人心中,田敏是众望所归、名副其实的儒学领袖。
郭荣即位之后为让文人归心,还曾赐诏书给田敏,夸赞田敏是儒学之宗师,荐绅之仪表。
冯吉连忙扶住田敏:“田老丈就莫白费功夫了,范相公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你去宫中,只会让陛下难堪罢了。”
范质对冯吉的安排,正是郭荣的意志。
郭荣不愿意再见到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更何况,上一个这样的权臣正是冯吉的父亲冯道。
冯吉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对于宦途他早就没有了追求。
说罢,冯吉就想将田敏按回座位上:“田老丈你都年逾古稀了,不应轻易动气,还是快坐下吧。”
冯吉心中所想,田敏如何不清楚呢?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密友冯道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定付出了毕生的精力,为何朝廷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的儿子呢?
自己,还有尹拙他们,为了儒学的复兴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朝廷扔到了太常寺、国子监这样的闲散衙门,不闻不问自生自灭。
田敏一巴掌推开冯吉的手:“老夫年老不老,体还健朗着呢!”
“倒是你。”田敏瞪着冯吉脸颊上凸显的颧骨:
“年纪轻轻的,就瘦得像具骷髅,面色还白得吓人!你是不是夜夜笙歌去了?令尊的教诲你莫不是全然忘了?”
冯吉干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右颧骨:“怎么会呢?家父的教诲我是一刻都不敢忘记,只是最近夜间有些失眠,子清瘦了些。”
“你啊...”田敏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冯吉的说辞。
冯吉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田敏这些年每次见到冯吉,就要因为冯吉体清瘦而数落他一番。
所以冯吉自五年前体开始变得削瘦后,就不太愿意见到田敏了。
不过今冯吉抱着目的,掐准了田敏来太常寺例行巡查的子,特地来见田敏一趟。
田敏一股坐回座位上,继续吃起早餐来:“说吧,你今来太常寺,所为何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田老丈吗?”冯吉将绣帕折叠起来,收入袖中。
“瞎扯。”田敏气得将瓷勺丢在碗中:“老夫就任太常卿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里老夫可曾有一次,在太常寺见到过你?”
将盛着栗米粥的碗粗暴地推到一边,田敏抓起装烤饼的油纸包,狠狠地咬了一口:“哼,你就直说吧,没必要在老夫面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