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表情古怪,站在那里扭扭捏捏,嘴里小声嘀咕:“……我爷不是全无对手呀,受伤了咋整?”
一道霸道的声音突然闯进来:“你去打去骂,你搞不过的就回来叫我!打死打残了算我的!”
有谭氏撑腰,刘氏立马就来了精神。
她挺直了腰杆说:“有爹娘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打从今个起谁敢在背后说咱老杨家坏话,我就撕烂她的嘴。”
杨华明:“悠着点儿悠着点儿……”
刘氏白了杨华明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他‘怂’。
“四弟妹,四弟,你们别听爹娘的,尽量少去外面跟人结怨,从前日子咋过,往后还咋过,就算晴儿和棠伢子真的不回来,咱还有大安小安盯着,骆家那边,辰儿和志儿都能独当一面,咱老杨家,不会垮下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杨华忠这时候终于回过神,他憔悴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众人,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歉疚。
“这段时日连带大伙儿为我们三房担心,接下来的事儿顺其自然吧,我就先过去骆家了,过去帮晴儿娘照看照看俩外孙。”
杨华忠说完这番话,起身往门口去。
大伙儿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他双手负在身后,往日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今日看来,竟在不知不觉间佝偻单薄了许多。
“我咋看到三叔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呢?”杨永青挠了挠头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边上,杨永智用力瞪了他一眼,“出了这样的事,三叔能高兴起来吗?没有彻底垮下去就不错了。”
赵柳儿红着眼圈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一点儿不假。”
曹八妹苦笑:“就算是朵儿怀了身孕这本该算喜事的事儿,搁在这会子都让人觉着雪上添霜了。”
鲍素云摇摇头,沙哑着嗓音说:“……实在不行,咱给老五,还有永进他们捎信吧,光是咱在家里也帮不上啥忙,叫大安小安都……”
“老五家的,你别提那个头!”谭氏一声喝住鲍素云。
“这事儿老三的意思是先不惊动外面的人,你要是惊动了,就全都得动,大安和辰儿是首当其冲,他们都还在京城呢,倘若冒冒失失回来路上有啥岔子咋整?咱老杨家老骆家这会子气运落到低谷去了!先咱自个扛一阵子再说吧,实在瞒不住,过年的时候他们自己回来了,到那时候再说!”
谭氏这一番安排,顿时让鲍素云失语了。
老杨头颔首,“你们娘的话是对的,这不仅是咱的意思,也是老三的意思。咱现就这么着吧!”
老杨头站起身,敲了敲桌子,“今个的会就开到这里,散场前我再跟你们叮嘱几句,这段时日,尽量少到你们三哥三嫂跟前去说这说那,即便你们是好心,也尽量少说话,安慰也不是,同情更不好。”
大家伙儿纷纷点头。
老杨头望了眼院子里,压低了声音又说:“你们之中有些人心里或许还在打着其他的主意,担心晴儿和棠伢子这棵参天大树倒了,咱老杨家接下来日子会不好过,”
“先前老三在,我不便提这个,免得寒了老三的心。”
“这会子老三走了,我要摆在桌面上提醒你们,人,是可以有自己的小心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但是,你的小心思必须要有个度,要懂得取舍,权衡,更要懂得感恩!”
“从前,咱老杨家能放在排面上的人就是你们大哥,他是个童生,后来是永仙,他考上了秀才。”
“那些年咱一大家子守着三十多亩田地,照样能把日子过下去。”
“这些年咱借着晴儿和棠伢子的东风,各房日子都好过了,手里应该也都攒了点家底。”
“大家往后尽量低调,过日子算计着来,咱一方面要对他们的回归有信心,另一方面咱也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