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梅原本埋下头尴尬的笑着,可是听着听着发觉不对劲,于是抬起头来愕然盯着谭氏的眼睛打量,声音也激动起来,激动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娘,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谭氏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露陷了。
“娘,你到底是不是能看到了啊?之前我听三哥四哥背后说了好两回,我还不敢相信,娘,你看着我,看着我呀!”
谭氏原本还想遮掩下,可是杨华梅的反应实在太激烈压根不给她遮掩的机会。
“娘,你眼睛能看到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我不晓得有多高兴呢,娘你真的能看到了是吗?你跟我说真话呀……”
谭氏到底是拗不过杨华梅,只得跟杨华梅这供出了实情。
“我这眼睛咋说呢?说好了吧,也没好,两只眼睛就一只能瞧见,远了瞧不见,只能瞧到近处,就算是近处,夜里也瞧得模糊,白日里这跟前的东西倒还好。”
“可要说我的眼睛没好吧,跟从前两眼一抹黑又不同,瞧瞧,你这瘦了我可不是猜的,是用这只眼睛瞧见的。”
杨华梅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谭氏说什么她都是点头如捣蒜,等到谭氏说完了杨华梅猛地扑上来抱住谭氏一顿猛哭。
“娘,我这不是做梦吧?你的眼睛能看到了,我娘又能看到我了,太好了……”
谭氏也哭了,反手搂着杨华梅,轻拍着她的后背:“我的好闺女……”
孙氏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原本是没想过要偷听,可当听到屋子里传来那母女俩的哭声,且一声高过一声时,孙氏放心不下,脚下往屋子那边挪了几步。
于是,便听到了后面的那些话。
婆婆的眼睛,真的好了?
好了一只,还有一只是瞎的。
“孩子娘,你咋跟这站着?”杨华忠突然从外面回来,看到孙氏,随口问了句。
孙氏的脸色变了下,边朝杨华忠做了个‘嘘’的手势,脚下快步迎到他跟前,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华忠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推开孙氏,沉下脸放轻步伐来到屋子后面弯下腰把耳朵贴到窗口听。
孙氏可不敢再继续偷听,也不敢返身回去晾晒衣物,生怕自己这边的响动会惊扰到屋里连累杨华忠露陷。
于是,孙氏进退两难的站在原地,只盼着杨华忠能赶紧听完再过来。
好在杨华忠没有听多久就轻手轻脚过来了,两人携手赶紧往堂屋里走去。
“咋样?还说啥了?”刚进了堂屋孙氏迫不及待的问。
杨华忠沉声道:“果真有一只眼睛能看到了,想必就是那白云淡了些的那只,先前听梅儿问,估摸着快两个多月了。”
孙氏越发惊讶:“呀?两个多月?咱娘咋瞒得那么深啊?这有啥不能说的呢?”
杨华忠拧眉望着屋外,“先前梅儿也问了咱同样的话,娘的说辞是习惯了瞎着,瞎了别人以为她看不见不防备,晓得她能看到了,就看不出谁对她真,谁对她假了,那些鬼魅魍魉的事儿自然也逃不掉她的眼……”
孙氏听得连连摇头,“我的天,大家都是几十年的婆媳,十几年的孙媳,这一大家子人哪个敢对她使坏?谁都是真心实意的赡养她,不敢有半点坏心……”
杨华忠摇摇头,“她老是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害她,我寻思着是我爹当初对她的欺骗太深,她好强,嘴上不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啥不快都藏在心里头呢!”
听到杨华忠的这般分析,孙氏目瞪口呆,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
是啊,一辈子的夫妻了,从十几岁到六十多岁,都好好的,男佬啥都让着女佬,家里孩子小,最苦最难的时候都齐心协力挺过来了,可到了晚年该享清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