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
顾湘默然。
她都来不及与赵瑛通通气,后面的刀光剑影就追到眼前。
两边人马都是四五个人,同样的黑衣鹤氅,刀也是制式的,两边的马屁股上甚至都打着一样的印记,分明是皇城司的标记。
这两方人马出手是个个狠辣,堪称歹毒,招招都朝着对方的要害出手,仿佛打定主意不管不问,先杀了再说。
一方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点瘦,脸白眉细,有些男生女相,刀法明显是军中刀法,一板一眼,颇为板正,力气大,出手干净果决。
另一方为首的却是个中年人,脸上胡子拉碴,肌肉很硬是,刀法却是更灵动得很,一招一式如天马行空,看不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像是野路子,却也相当了得。
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刀光闪烁,黄沙漫天,杀意迫人。
老狗吞了口口水,目光向后瞟了眼,就朝着左右使了几个眼色。
他带出来的这些亲兵,别的本事先不提,这脚底抹油的逃跑本事,却是个个都不缺。
当然,现在他们不能只自己逃,更要紧的是,必须要护着自家小娘子远离危险。
顾湘把秋丽,樱桃,还有赵素素,萧灵韵,并赵素素家的小阿蛮,和两个刚刚九岁多的小丫头都叫到车上,自己反而下了车,骑马徐行,缓缓走到圈外去。
赵瑛策马跟在她身后半步,乍一看到像是随行护卫,就是脸长得太贵气了些。
老狗登时蹙眉,连瞪了赵瑛好几眼。
这厮跟得未免太近了,一点都不注意,便是小娘子对他不一般,出门在外的,也该有些顾忌才是。
又偏低着个头,装得那副可怜巴巴的,乍一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自家小娘子把他怎么着了一般!
小娘子分明是以礼相待,根本没把他怎样。这一路上他连睡觉都睁着半个眼睛盯着,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事,反而是这厮深更半夜不睡觉,老不自觉地往小娘子的营帐处溜。
“哼。”
不过但凡他一靠近,老狗立时便安排人过去打岔,在路上这几日,绝对没让那小子和小娘子单独在一起过,现在他表现出这么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作甚?
赵瑛倏然向前倾身,贴着顾湘的耳边,小声道:“不认识。”
顾湘轻轻拂了下发帘,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正待说话,远处又来了好些兵丁。
看衣着打扮,应该是驿馆的驿卒们。
驿丞咬咬牙,使劲抽了几下马,跑到最前头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直嘀咕,又是心虚,还心疼这些马。
他今年报的死损已经差不多要超标,这要是再熬死几匹,他怕是都该受罚。
这年头,干他这活,简直就是拎着脑袋在当差,他可不是上头那些个官员,犯的事再大,流放三千里就是极限,官家可没杀官的习惯,他呢?他在官家和那些朝廷大员眼中,那可不算什么官!
“哎!”
驿丞一路追,一路都在叹气,他怎么就遇见了这等事!
驿卒一到,拔出刀来面对这两方人马,皆是手足无措,驿丞深吸了口气,高声道:“诸位,暂且停手,听下官一言。”
年轻的钦差侍从一怔,手就顿了顿,尚未说话,便听旁边一声暴喝——“滚开!”
眼前寒光一闪,一把朴刀横空砍至。
中年的‘钦差侍从’满脸狰狞,显然根本没把那驿丞当回事,年轻的顿时也恼羞成怒,横刀一架,架开对方的刀,袖子里嗖一声飞出支袖箭,直逼对方面门。
那中年‘钦差侍从’一躲,袖箭直直朝着驿丞飞去。
驿丞脸上一白,本能地一矮身,浑身一哆嗦,就出溜到地上去,总算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飞来的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