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得知了淮海城的事情,无论神隐会不会善罢甘休,但神朝一定不会,淮海城的百姓也会受到妥善的安排。
“还真是吓人。”抬手甩了甩额头上的汗水,陆海棠长出一口气,感到压力很大。
秦长鱼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昏迷的宁北,然后道:“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害怕陛下?”
他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公子竟然会害怕神皇,虽说现在神朝的通缉
令始终都在,绣衣使的人也在不停追杀。
但神朝的命令和神皇的心意有时候是不同的。
哪怕这通缉令是神皇所发布而出。
为了两国和平的大局,神朝一定要杀陆海棠,但从个人角度来讲,神皇未必想要杀陆海棠。
陆海棠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笑容:“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这辈子最应该害怕的就是他了。”
秦长鱼听不懂他的意思。
陆海棠将宁北扔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活动着肩膀向着城外走去。
秦长鱼问道:“你不等宁北醒了再走?”
陆海棠摆了摆手:“等个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早死早托生。”
如陆公子这样的人注定是居无定所的,他就像是天上的一朵云,没有明确的方向,风从哪边吹来,他就往风吹的方向飘去。
淮海城再度安静了下来。
秦长鱼则是远远望着千里之外,那里的战斗波动,不知在何时早已经停息了下去。
谯山城外,菩萨庙上。
赵三金皱眉站在原地,背后的神虚已经散去,寇长秋的身影已经伴随黑雾而消散,不知去了何处。
“走了?”
地面蔓延冰霜,张悬壶悄然出现在了菩萨庙里,望着空气当中尚且残存的些许痕迹,淡声问道。
“走了。”
赵三金点了点头,即便是走上了神虚这条道路,拥有着胜过寇长秋一筹的实力,但却依旧不能阻止对方的离去,神隐的手段向来都是诡异且难以防备的。
“死了多少人?”确定没办法追上之后,赵三金看着张悬壶问道。
说实话,能够将张悬壶牵扯进来,他很是意外,但既然张悬壶已经来了,那么淮海城的事情自然已经解决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伤亡问题。
张悬壶挥动衣袖轻轻一卷,那在空气中残存的黑色雾气被他收入袖中:“百姓伤亡不小,陈文礼和杨春来全都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这些人命在他眼中就只冰冷的数字一样无法带来情绪的波动。
可赵三金知晓他的性子,知晓在这份平淡之下所掩藏的愤怒有多么骇人。
两个人之间谈不上熟悉,只能算作认识,自然也就没有太多话好说。
赵三金抬头看着天上,明朗的夜空上悬挂着一轮圆月,映衬四周一片银白。
“我记得你应该是在闭关。”
张悬壶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在闭关。”
大道章修行到了关键处,对于那所谓圣人的门槛有了朦胧感应,所以近些年来张悬壶始终都没有在人前露过面。
圣人。
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哪怕是天赋高绝如赵三金到最后也选择了神虚这条路。
张悬壶能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触碰到这个门槛,他的天赋足以和宁瑶并列。
而这也是杨春来始终在犹豫没有第一时间用出大道解的原因,他并不害怕自己的死亡,而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搁影响到张悬壶的进境,他深切知晓修行中人对于那个境界的憧憬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