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现在我们三人走在头里,他们紧跟在身后,必须时时提防,保持距离,若被赶超,心气一坠,则登顶更难。
想来上山之时,我等三人还为争先上山而争执不休,当时长青老兄侧卧一旁定是当笑话来看了,果真可笑,一时心中对少年长青提防更深。
也难怪这次出门之后师傅师伯们对我们约束甚少,入镇后,更是撒手不管,各忙各的去了,想来在师傅师伯们眼中我们是何等稚嫩不堪,要趁着这一次下山多加磨练一番。
三人抬抬头,已经不见天日,相互牵扶,埋头向上。
三人身后不远处,白衣墨竹的少年长青依然紧紧跟在赵牧灵身后,此刻双目涌血,两股颤软,站着一动不动,大喘粗气,颈后长发覆盖处,汗湿长衫,将长发湿透,热气蒸腾。
一路跟随,凭借在山门藏书楼中偷学的一门不需天地灵气,可凭借自身血气支撑的神通望气之术,本来想跟着一个熟门熟路的引路之人,借他山之玉尽可能多的圆满自身大道,心想趁此东风,定可轻松登顶。
哪知道上山一看才发觉不对,眼前的赵姓少年竟是一步一阶扫山而上,扫帚为笔,每扫一阶便临摹一阶大道。然后每行一步,便是脚蹬大道,难不成是要以一身系大道三千?
世上真有如此人?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兴奋,心想着若真能紧跟此人履尽大道三千,那日后我岂不是就能与大道之巅齐平?
一时贪心作祟!于是运转神通,紧跟其后,但神通局限,需得眨眼休息,虽然没能窥尽他脚下每阶大道,有所缺漏,但所缺不多,若他尽悟大道登顶,我就是大道第二人,于是也不管自己的大道为何,就想要走在别人的路上越走越宽。
但是越往上,雾气越浓,运转神通更加消耗自身血气,加上大道之重尽在一身,直到临近半山腰,终于自身血气已经难以为继。
再运转神通已经看不清那赵姓少年所履大道,身负大道之重也终是到了极限,两股颤抖不停,几近虚脱,不得不中断神通,所以才导致双目涌血,背湿结发。不过少年已经心满意足,因为收获颇丰。只要再休息片刻,接下来以自己的道接续登顶即可。
少年长青心中万分闪动,看着前面赵姓少年的身影在山道浓雾中渐渐消失,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惊怖道:“从上山到现在他可曾停下过片刻,扫每阶大道,履每一步,他的气息依旧如初,上山时一心只顾着窥其大道,现在回想,瞧他的样子好像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真的不通修行之道?瞧着他呼吸之间不得其法,是一介凡体无疑,虽然心中还是疑惑重重,但渐渐稍宽。
“只是不禁想到,若是有朝一日他入道修行,那会是何等景象?只是转念一想又摇摇头,不知道这一次你能否熬得过去都是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