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币的袋子和一封信,袋子里是上一个月的月钱,信还不知,所以少年还在等待。
“我记得过几天便是你十三岁生辰吧,到如今你却连个名字都没有,哎,天意弄人呀!”
“那封信是给镇长的,劳烦你路过青龙街的时候送去他府上,若你不急,可以去学堂找白先生问一问,他学识高,也许他会帮你取一个名字。”
“明日镇上会来些客人,你早些来扫山。”亭内,道长话语不多,就只三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眼见道长语尽,少年便与低头吃糖的红书致谢,向亭内拜别,一日同仙游,两袖透香风,就此下山去了。
少年在山脚摘了满布裹子野果,将果子在河里洗净后,把扫把放在桥头木板下,顶着日头向青龙街一路南去了。
那座青龙街最高大的府邸大门紧闭,一旁开着一洞小门,门前有个鼻孔外翻的油光汉子卧在竹椅上,怀里抱着个大茶壶,呼噜震天响。
少年走上阶去,安静立在汉子一旁。过了稍许,听得两声轻吟,汉子食指捅了捅鼻孔,将手指在椅子一旁蹭一蹭,又在胸前蹭了蹭,可是眼睛仍是闭着,两手提着茶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下肚,又翻了个身。
少年立时咳了咳,轻声说道:“常管事,我这里有一封飞仙观道长给镇长的信。”
汉子姓常名宠,听得少年声音随即转过身来迷糊说道:“喔,知道了。”
常宠接过信,看这小子还杵在这儿,兴致缺缺,一脸不耐烦又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有件事找白先生,我就在门口等他就行了!”少年退至门口一侧说道。
将茶壶放在一旁,汉子站起身来吼道:“咋地,你杵在这儿要和我抢饭碗么,我这儿可养不起你,白先生这会儿还在授课,你可有得等......”
汉子正说着话,开门声响起,一个身影从正门跨出,白衣无双,散发归束,身姿天然,望之若临山水,欲近之,入目若朝阳微月,欲亲之。
若世间有仙,在这等身姿之前也会黯然失色。
可偏偏这人面容却是生得丑陋,五官搭配地离谱出奇,似一张绝世画卷却将颜料打翻。难免让人叹息,老天竟会与世人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这位便是飞仙观道长所说的白先生了,不过听说不是小镇本地人,是镇长十六年前替小镇从外地聘请的乡塾教书先生,一直住在青龙街的镇长府邸内,镇上人都称白先生,据说和那姓千的道士是旧识,千姓道士素日直呼其“白九”。
因为白先生教过姐姐半年蒙学,姐姐就能教自己识字,还教会了姐姐很多有道理的话,所以少年心里十分尊敬这位白先生。
但每次见过白先生后也会难免感叹,明明身姿潇洒,一派神仙气度,却就是生得一副丑面容,果然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么?
至于一丈观那开口没好话的千道士说白先生什么
郎艳独绝天外天,
散发去冠遮娇颜。
唯恐天仙谪凡尘,
平生不敢望青天。
这种话来取笑白先生,那就只当是耳旁风刮过了。
一个人的面容乃是父母生就,天地赐予,哪有什么高下之分,不过是眼高眼低,个人喜好罢了。
白先生站定身形,常宠弓腰长拜,少年作揖一拜,白先生拱手,秋风徐徐也来与先生见礼。
“想出来看看,打扰你们了”,白先生放下手,少年二人起身。
“哪里哪里,若白先生有事吩咐就是了,何须亲自出来一趟,我正准备带这孩子来见您呢,他说找您有事儿!”常宠一脸媚色,浑身恭敬,哪有先前在少年面前丁点儿的傲然神色。
“嗯,难得能来一趟,最近都好么。”看着少年,白先生语态随和,神色近人。
少年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