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到名字的庄浩然看了他一眼,一开口便是慢吞吞的样子,半点不复前一刻在裕水村村民面前的神勇:“杨家管事,你要本官解释什么?”
庄浩然这副半点不配合的样子让杨家管事心中怒火更甚,只是看了看对面的庄浩然、裕水村村民,李大李二的媳妇、孩子、父母还有看热闹的百姓,再看看自己以及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退回宅子里的护卫。
双方“实力”差距委实太过悬殊, 两相权衡之下,杨家管事咬牙切齿的收了几分气性,压了压声音,道:“我家老夫人好着呢,只是伤了腿脚,还请大人出面让这些百姓不要乱说。”杨家管事说到这里, 对上一脸嗤笑无动于衷的庄浩然,想了想, 只得耐着性子又道,“谁人没有父母?庄大人也有母亲,定是也希望庄老夫人长寿的,这种事可不能胡说八道!”
这话……倒是自诩书香门第的杨家管事自打今日开始说的第一句算是“知书达理”的话。
杨家管事自诩自己这话任谁来都挑不出错处来,是以这话一出,便看向了对面的庄浩然。
庄浩然的反应倒是如他想的那般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我年少读书时,家母不辞辛劳陪伴左右,那几年冬日气候变化迅疾,我在外求学,带的衣物不够,母亲便在夜深时替我制衣缝裳,生生累的眼睛生出了眼疾。我自是希望母亲长寿的。”
杨家管事听的连连点头,闻言顿时接话道:“既然如此,庄大人更该明白这种话说不得……”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庄浩然打断了:“只是家母已然逝世了, 我的希望又有什么用?”
杨家管事听的一怔, 本能的看向庄浩然, 却见前一刻面上还算斯文的庄浩然此时斯文退去, 一身戾气毫不收敛的朝他望来:“我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入仕想要报效君前。却被人拿了先祖之事大作文章,累的先祖清名被毁,我也险遭连累无法入仕。母亲因此担忧不已,积郁成疾而逝。”说到这里,庄浩然便是一声冷笑,对上神情错愕的杨家管事,“你家大人所在的党羽欺负死人不会辩驳的时候可曾手软过?”
叶家那个案子与其说是真相,倒不如说是党争的结果。
竟还有这般的旧怨……杨家管事额上冷汗涔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好在说罢这一句的庄浩然也未再对着他一个狐假虎威的管事说什么,转而对质疑、好奇纷纷的百姓开口道:“杨老夫人只是伤了腿脚,杨大人确实已然在回姑苏的路上了。他一个管事再嚣张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这件事……确实要等杨大人回来才能再做定夺。”
有庄浩然一句话,百姓唏嘘愤怒的声音小了不少,可即便是信任庄浩然,裕水村的村民看了眼那个杨家管事,想到今儿一开始这位杨家管事的嚣张,到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是以想了想,问庄浩然:“大人,若是我们今儿撤了,这杨家不认账怎么办?”
莫要以为耍赖不认账这种事只有大字不识几个的无赖做得出来,其实所谓的“知书达理”的读书人真不认账起来更是头疼。
杨家……呃,反正看着便不像什么好人。
“有本官在,有全城百姓亲眼所见,杨家若是不认账,本官便上奏天听!”说到这里,庄浩然朝着北面的方向施了一礼。
长安城在姑苏的北面,这一礼是向谁施的显而易见。
百姓窸窸窣窣的声音小了一些,几个领头的裕水村村民面上却不见半点喜色,反而互相对视了一眼,似是想说什么。
朝着长安城天子方向施了一礼的庄浩然也未等到雨水存村民开口问出来,便再次开口了:“先让李大李二入土为安!”庄浩然说着看了眼众人抬来的棺木,这个天,棺木自不能久放,再者死者为大,他做这些事有他的私心,却也是想为李家剩下的这些老弱妇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