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询问的官兵和小吏面上皆是一脸疲惫之色,只是即便疲惫,众人却依旧认真的走入街头的铺子里询问了起来。
“近些时日可有看到过什么可疑人物?”
“可有觉得身边四邻街坊行踪古怪的?”
“家中可有吃食什么东西被盗的?”
“城外出事那一日前后可有见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
官兵问的问题不少,可一开始的三个问题却与城外妙龄女子出事的案子几乎没什么干系,至于与什么人有干……方知秀抿了抿唇,手里磨尖了的钗子握的更紧了。
……
虽说才过年节不久,可江南道这几天的天公委实是热情的有些过分了,一身春衫的安国公大喇喇的坐在马车里,手里扇着蒲扇,看着头顶那轮高悬的“荷包蛋”似的太阳感慨:“这天热的同快要初夏似的。”
姜韶颜为安国公递上了一竹筒的梅子浆水,笑着说道:“这些时日天气确实有些反复无常了。”
安国公接过女孩子递来的梅子浆水,道了声谢,随口道:“岂止是这些时日,这一年都是如此,去岁干旱的时候长安城外护城河里的瑞兽都冒出脑袋了……”
安国公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梅子浆水:甘甜微凉的浆水入口的瞬间倒是让他原本有些发热昏沉的脑袋降下了些许温度,察觉到自己失言了的安国公瞥了眼一旁的女孩子,女孩子正拿着两只竹筒认认真真的分梅子浆水,马车摇摇晃晃的,这么丁点大的竹筒口也未有半点浆水溅到外头,手是真的稳。
手这般稳,想是没注意到他方才随口说出的话,若是注意到了,只怕竹筒口早有梅子浆水溅出来的水渍了。
安国公松了口气:瑞兽脑袋的事可不能再提了,毕竟不到一夜的功夫,瑞兽脑袋便搬了家。昔年的赵家大郎再如何好说话,如今上位成了圣人,那也是不同的。不然,搬家的就不是瑞兽脑袋,是人的脑袋了。
“没想到江南道还有这等擅制兵刃的武器铺子,”话题自然而然的从瑞兽脑袋转到了武器铺子上,安国公兴致勃勃的拍了拍脚边那快接近他一人大小的匣子,忍不住将之打开来。
匣子里,一柄特意定制的系着红缨的长枪静静的躺在里头。
日光下,枪尖处折射出的属于利刃特有的银光看的安国公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他一开始提的要求便是寻个人陪他一道逛逛江南道的山水,游玩踏青一番。毕竟他千里迢迢来江南道能做的除却踏青游玩也想不到别的了。
当然,踏青游玩这等事对于一个千里迢迢来江南道的外地人来说是合情且合理的游玩目的。他此前也不曾有过这个想法之外的心思。
可不曾想,这姜家丫头带着他竟直接去了毗邻晏城的海城和临城。
此前,他以为这丫头会带他去姑苏、余杭、扬州、金陵这等整个大周也几乎人人皆知的名城,可不成想,这丫头却不按常理出牌。
海城和临城有什么?有江南道的小桥流水人家,有古道西风瘦马,还有……一个造兵刃的世族。
富庶奢靡的鱼米之乡居然还藏着一个造兵刃的世族,这是安国公此前从未想过的。
“这江南道的墨家世代以打制银枪为生,在江南道一代曾也是名动一时的,只是因着手艺只家中父子相传,以至于每一代会家传手艺的师傅只一两个。”女孩子笑着说道,不等诧异的安国公开口发问,便继续说了下去,“只会打制银枪,且如今盛世和平,贵人日常出入更偏好配剑或者宝刀,银枪这种兵刃只在军中盛行。可军中银枪自有兵部下发,是以如今墨家铁匠铺的生意不大好。只是虽生意不好,墨家打制银枪的手艺却是极好的。”
安国公听的眼睛不住发亮,心里早已有些按捺不住了,是以待得女孩子话音才落便忍不住出